师傅又掏了一支烟出来,他用拿着烟的手,指了指驾驶室,云书偏过头去看,见一位大姐、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云书说:里头还可以坐一个人不是?我兄弟坐里边,我坐后头好吧!。师傅叼着烟,烟熏得他眯着眼,他只点了点头,云书问:水桶呢?师傅指了指车厢。
听说能坐车,胜利也来了精神,连忙蹦到车上,他左看没有,右看也没有,就在车上喊:没有,没有水桶。师傅说:是帆布的,你看那个圆圈圈。胜利看到了一个圆圈,那是什么水桶呀,他拿起来一抖,帆布伸开了,是只布做的水桶,他拿着跳下车来,他问师傅:漏不漏啊?师傅说:不漏。
云书拿过来一看,还不小呢,路远,一个人提也费劲,要能挑就好了,他问师傅:就这一只水桶师傅懒得说话,只把头点了点,云书和胜利,就拿着水桶棍子去弄水,在坡上看,那水沟倒是不远,走起来就知道它有多远了,有两里地呢!师傅在后面扯着嗓子嘱咐:要干净水。
在路上,胜利说:听龙叔说:司机一个月,比我们县里的书记还挣得多呢。云书说:是,你看,一个个架子都不小,开汽车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还要开飞机呢!。从沟底回来,是一路的上坡,两人抬一桶水,也不觉得累,回来后,师傅就往张着大嘴的水箱里灌水,热气被压下去了,倒完了,师傅说:不够,再来半桶吧!。
两人又下坡去抬水,胜利舀了半桶水就住了手,云书说:你就舀满吧!怕累着了?也不重,这师傅不是很好说话的,如果再差一点,我们还得来一次。胜利就把水舀满了两人抬着回来,把水箱灌满了,还剩一点水,师傅哗的一声,把剩的水倒了,他把水桶交给云书,拍拍手,就准备走了。
云书把车门拉开,那个大姐撇着嘴,不知道是嫌脏呢,还是嫌臭呢?云书不理她,他说:大姐,往里头让让,我兄弟要来挤挤。她把屁股抬了抬,也没有让出多少,云书接过胜利的棍子,就把它搊了上去。
车子终于开了,车厢里有几个木箱,云书坐在木箱上,颠了一会儿,又站起来,他感到,这边的路平整一点,不像第一天,人都快颠散了,还没到中午,就到了贵阳,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也没有下车,他对胜利说:你看,人多的地方就是汽车站。胜利连忙下车,到后面去把行李接下来,司机在窗子那里,看后面的人下了车,一踩油门就走了。
胜利感到,这司机冷冰冰的,那个女的像是金枝玉叶,不时地叫:太挤了司机就大声的呵斥,往外坐,往外坐。胜利想:可能没给钱,也没有送烟,才遭此下场。
到了汽车站,两人商量,时间还早,不如到城里转转,也不枉来一趟省城,两人在城里吃了中饭,玩了大十字,喷水池,人家说这是最热闹的地方,大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人头攒动胜利觉得没意思,哪有汉口大呢?怕还没有武昌大呢,除了房子就是人,吃了饭,他就催促、快到火车站去,找到了邮电大楼,对面的火车站就看到了。
到了候车室,云书找了一张空着的长椅,他把提包放在椅子头上,叫胜利躺下来、枕着提包休息,自己去看列车时刻表,因为是上个月才通的火车,车次少,大都是短途,还没有到汉口那么远的直达车,只能一段一段走,查找到柳州方向的车,就晚上有一趟,是到独山的,先到独山,再换车到柳州,柳州往北边儿走的车子就多了,现在还有个把小时开车。
云书上了厕所后,就回来跟胜利商量,看今天走不走?他转悠到了候车室,他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胜利躺着的长椅上,好像在跟胜利说话呢,这人并不认识,
云书就赶紧走过去,不对呀,不是在说话,他在解胜利的大衣纽扣,云书想起了胜利身上的钱,那个人正在按摸着胜利的上衣口袋,大概已经探明了、那口袋里有钱,就解开纽扣,伸手去掏,掏不出来,口袋是缝上的,他赶忙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刀片,捏在指间,要去划胜利的口袋,这可把云书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赶忙抄起棍子,啪的一声,打到椅子的靠背上,那小偷吓了一跳,咚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云书,当他发现,站在前面的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乡巴佬,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呆崽,不干你的事,滚远点儿。他顺手拽着云书的棍子,两人隔着长椅,就拉扯起来胜利早已被惊醒,他赶忙坐起来,当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时,马上拿起棍子,他没有扬起来打,而是平拿着棍子,先收回来,然后紧抓着棍子,就向小偷搠将过去,正好扎在小偷儿腰眼儿上。
小偷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崽子会来这一手,哎呦!他大叫一声,松开了云书的棍子,扬起手,也扔掉了刀片大厅里,听到了刀片儿扔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小偷儿就捂着后腰跑出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