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见钱没有拿走,就拉着永秋到房里去了。三爷对老幺说:这里回去,有三十里呢。师父说:从梯子岩下山,也就是二十来里。老幺说:二十多里,我们走了半天呢。三爷说:还是一早吃的饭。老幺心领神会,他说:回去晚饭都赶不上了。空着肚子走怎么行?尼姑,给我们弄饭,我们三爷在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到这里,是看得起妳,好好弄顿饭吃。师父说:没有菜,我们吃素,只有霉豆腐,咸菜。老幺说:那边树下不是还拴了两只鸡吗?师父说:那是主人家的老幺说:先借,改天妳还他,师父把手合十,又低声念起阿弥陀佛来,她就进厨房去做饭。
老幺抓了一只鸡进来,没有看见师父,就大声吼叫着:人呢。师父赶快出来,她看老幺抓了一只鸡,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杀生。她用手指着对面耳房,老幺就对房里喊:姑娘,姑娘,妳出来。永秋出来后,老幺把鸡递给她,他像是在下命令:快杀、快杀,我们饿了。永秋哪杀过鸡吔,她提着鸡,把手伸开,离身子远远的,进屋去交给了老何,她说:何大哥,他们要杀我们的鸡呢。老何接过鸡、坐在板凳上,也不言语,沉思了半天才说:妳烧水,我杀鸡。
永秋倒腾了半天,火还是着不起来。老何说:真没用刚说出来,他马上意识到,不该怎么说,就对永秋说:对不起!我在想事儿呢永秋紧接着追问?:你在想什么事儿呀老何说:妳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永秋就在门边探出头去张望,见那两个家伙在院子里溜达,她就回来报告老何:他们到院坝里去了。老何从床下拿出一瓶包谷酒,这是上次,从王太太家要的茅台酒的空瓶,在城里买的散装包谷酒,老何吩咐说:妳把它放在桌子里边,不太显眼的地方。永秋不解的问:你还要请他们喝酒?老何说:最好喝的醉醺醺的,从梯子岩摔下去。说完他就拿起吹火筒,吹气生火。火着了,他叫永秋舀水掺在锅里。他拿了一个大碗,往里舀了好多水,准备杀鸡。永秋说:你水掺多了?怕鸡血凝不起来呢。老何也不说话,他动作麻利地将鸡杀了,血在碗里果然凝不起来。
水开了,他很利落的烫鸡拔毛,开膛剖肚后,剁成块,用油炒了一下,然后掺水,放盐,没有佐料,就那么煮着。水开了,撤成小火,就那么咕嘟咕嘟地炖,水快干了,鸡也烂了,揭开锅盖,满屋都是香味儿。
菜好了,饭也熟了。还没有端上桌子,三爷和幺爷就端坐在堂屋,看来是饿了,只等饭菜一到,就…。突然,老幺发现了什么、他贼溜溜的眼睛,看见墙角有一个茅台酒瓶,他把茅台瓶子拿过来,把塞子取下,用鼻子一闻,仰起头来,长长地抒了一口气,他对三爷说:是茅台他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三爷拿过酒瓶,看了看瓶子,点头称道:是茅台接着他用鼻子闻了一下,什么茅台吔他大声的说:茅台瓶子不假,打的是包谷酒。老幺说:三爷喝好酒惯了,你不喝我包了。三爷瞪了他一眼,他骂道:龟儿子找打,老子不喝,你好独吞呀。
饭菜上了,两人也是真饿了,就大吃大喝起来,两个都是贪杯之徒,两杯酒下肚,就得意忘形了。两人一高兴,就划起拳来,堂屋里只听他两人在叫喊,五魁首啊,八匹马呀,满堂红呀。两人一边划拳,一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