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羽听罢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来就低着的头只得埋得更低,生怕让人看出她的局促来,这话似乎先前也听人说起过,每听一次,都更羞愧一次,她敛敛心神,道,“这一路被南泽人杀的杀逃的逃,围成了一条刀兵之路,即便你有心前去接应,也要花上不小的代价,他想必也是这么想的。”这话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季北望道一声,“陛下英明,现下我等只有在此等着,静观其变了,不过陛下也无须过分担心,南泽人吃了这一堑,定然疑心大作,即便还有后援,想必也不敢再来了。”
赫羽点了点头,默念一声,但愿如此,只是,她的心明明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却终究事与愿违。南泽人此次来犯,主帅不是别人,正是其国君高辛晟,他自问吃了大亏,哪肯罢休,又确定了此时留守在前方的正是韩刍夫,心道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能将这人捉住了好好叙叙旧,方能弥补这一夜的糊涂账。
号角声传来之时,季北望与女君皆是胆寒,心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泽人这是当真卯上了劲,鏖战一夜,天都快亮了,他们竟然还打算再强攻一回。赫羽望着天边黑漆漆的一片陡然泛起的红光,她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南泽人此次再犯,一定是冲着那人去的,他先前拉上帅旗粉墨登场,此时便是众矢之的。
季北望亦是眉心沉沉,不知当进当退,赫羽却不给他犹豫的时候,提上马便朝着那片红光冲了去,季北望狠狠一鞭,提上马也追了上去,他不敢擅自拦下女君的坐骑,只得领着人紧随身后,并教人将他的帅旗挂了起来。此时这一路上的南泽人已被清理了七八成,刚刚在与敌人的交锋中抽出身来的大凉将士瞧见了镇南将军的帅旗,纷纷跟随,渐渐也成了一支不小的队伍,季北望边护着女君,边在心头估算着,这些疲乏不堪的将士能抵得住多少南泽兵马。
前线两军交锋之地已在眼前,赫羽坐于马背上,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心里不禁再一次感叹此处地形之妙。东南入口成下坡之势,南泽人追杀进去自然势如破竹般,而这西南出口处则是由低到高的趋势,入了围的南泽人想再逃出去,无疑于逆水行舟,只能在大凉伏兵的击杀中自乱阵脚,哪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赫羽凝目望去,南泽人仍在涌来,看不出来后续还有多少人马,这却更教人心里没底了。她拧着眉头想在乱军之中找寻韩刍夫所在之地,却犹如大海捞针,哪里寻的到,料想他作为最后一道伏兵,所带将士不会多,此时涌进来的南泽人可都是些养好精神的,即便双方人数相当,这边也讨不到好处。
季北望到底是沙场老手,一眼之下便能看出,南泽人虽来势汹汹,边忙着杀敌,边忙着寻人,相比之下,倒是对后者更为上心,想必是南泽的将帅要大凉大将军的命,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若是自己率众冲杀下去,难保不会引起南泽人更为猛烈的反扑,毕竟,单从兵马上计,两国寡众显而易见,难保不会全军覆灭,可就这么看着将士们被南泽人大肆绞杀,他又于心何忍,他紧紧拽着掌心,正踌躇间,便听见身旁的女子开了口,“季将军,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与否?”
季北望忙道,“陛下请讲。”
赫羽咽了咽嗓子,犹豫着说道,“南泽人此时打杀的这般厉害,无非是欺我大凉再无还手之力,不如就来个疑兵之计,将镇南将军请下场去,与南泽人纠缠一阵,佯装不敌边退边将南泽人引来此处,咱们藉着地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教人去告知大将军,好教他从东南处脱身,南泽人先前在那处吃了埋伏,定不敢大肆追杀。”她一股脑儿说完,心里既亢奋又不安,说来不信,堂堂大凉女君一直都以为自己长着个草包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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