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羽一怔,父亲病重之时,自己确也想亲力亲为以尽孝道的,可是太医们哪敢让她动手,此时想起,确是自己不孝,捏着手里扇火的小扇子,垂着眉眼摇了摇头。
单东来又问一句,“那你可为小皇子煎过药?”
赫羽又是一怔,南宫昭每每害了病,都是福海忙前忙后的,她也曾下厨为他熬过一两回肉糜粥,却被那孩子嫌弃不如芳琴姑姑煮的好吃,她便不再插手了,此时一想惭愧不已,她怯怯地抬起双眸,望着此时眼前这个有些凶巴巴的表兄,又摇了摇头。
单东来叹一声,道,“那他韩刍夫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侍奉?”
赫羽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他来了这几日里,自己便就是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已然收敛许多了,他还不知,那人先前在自己面前装可怜非要自己时时陪伴呢,煎一碗药算得什么,他刚刚苏醒那两日,还哄着自己一口一口喂给他喝呢。
单东来见她面色楚楚,似乎是有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更是笃定他韩刍夫仗势欺人,不禁拍地而起,狠狠道,“你如今虽不做陛下了,可这大凉还是南宫家的,他虽拥重兵在手,如何能这般欺辱于你,教你为他做这些下人做的事...”
赫羽忙示意他小声点,她的身份这府里的人都还不知,单东来却压低了声音继续愤愤道,“他可是...可是还垂涎着你这个人呢?”
赫羽闻言,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哭笑不得,恼着唤一声“东来哥哥”,只将手里的小扇子扇得更起劲了。
单东来见她不反驳便就当是默认了,更是不依不饶,口中直道,“你这般身份样貌,年华正好,他算什么,真是狗胆包天,癞蛤蟆也惦记起了天鹅肉,以往竟都看不出来,他韩刍夫竟是这样龌龊的心思,亏得怀信公生前还对他赞许有加,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他骂得起劲,全然不觉自己是在以下犯上,也不将自己当做大凉的骁卫将军,只将自己当成了这个无依无靠便要受尽欺凌的弱女子南宫赫羽的兄长,只想着要为她撑腰呢。
赫羽听着他终于骂完了,方才起了身,她面色认真,张着一双大眼望着眼前这个正义愤填膺的男子,郑重地说道,“哥哥,韩将军与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个趁人之危的歹人,他此时浑身是伤,下不来榻,皆是为了大凉能得一线生机,我感念他忠义,诚然也怕他对大凉变了心,便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我不委屈,你不必这般为我抱不平的。”
单东来听了这番话,虽不全信,却也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还是盼着,她堂堂皇族,莫要将身份丢得狠了些。此时,药也煎得好了,赫羽便就顺势招呼上他一道前去送药。平王府和单家有着不少旧日恩怨,只是眼下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她还是望他二人能尽释前嫌,大凉举国难关当前,再不可生了事端。
韩刍夫见他兄妹二人来为自己送药,颇有几分不自在,他从未想过要和这位骁卫将军能有这般亲近的一天,只愿他能不记往昔,好好带他的兵便好。又见他二人面色皆是一本正经的,想必是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他身上的体外伤已好了七八成,只是体内还有些不自在,现下边吃着药,边有着营中医官每日里施以手法调理。他像往常那般撑着胳膊靠在了床榻上,等着那个女子来给他喂药,却只见她将药碗递到了自己面前,一言不发,一旁的单东来干咳了一声,道,“大将军,药快凉了,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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