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这另外一匹马是哪来的?”
“它叫赤雪,是陛下新得的坐骑。”
“陛下今日真的骑马去了?”
“你当如何?”
禁军见圣上安然归来,便向后退出一条大道迎驾。韩刍夫抱着怀中人儿,步伐轻快走到城门处。芳琴姑姑忙迎了上去,凑上去看了少女一眼,见她容颜无损,正睡得香甜,只是,身上裹着件男人的衣裳甚是碍眼,便伸手去扒。
“且慢,陛下...病了,不过也无需请太医,你为她仔细看看便好。”
芳琴姑姑闻言,轻轻掀开裹住少女下身的衣衫,一眼便已明了,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悄声问了一句,“几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
芳琴姑姑暗叹一声,千不该万不该,今日去了那净禅寺。这半年来望着盼着它不来,离开半日,便就到了。伸出手去将那还自熟睡的人儿抱了过来,见她睡的香甜,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由得苦笑一声,转身便欲走。
韩刍夫望着那道背影,只觉得怀中空落落的,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中摸了摸,忙唤一声,“且慢!”
“还有何事?”
韩刍夫顿了顿,将一只空手从怀中拿出,一双眼睛尽数落在了少女的小脸上,动了动嘴角,淡淡说了句,“无事。”
目送着禁军护送圣驾缓缓离去,南宫莲月才走上前来,韩刍夫见她眉眼忧伤,便唤了一声郡主。
“韩将军,你今日带了陛下出城,可是把那位姑姑急坏了。”
“郡主一直等候在此处?”
“晌午时分,宫里几个内侍来王府寻你,我才得知你和陛下都不见了。”
“陛下有意修习马术,我便挑了一匹教她。”
“你是陛下的御用马倌,她的话你也不敢忤逆,只是...将军怎么抱着陛下回来了?”
“陛下从马上摔落,受了伤,无法再骑,我只得和她同乘一匹。”
南宫莲月方才见韩刍夫抱着怀中的少女,面色竟有几分温情,与他相识十数载,他却何时这样待过自己,不是避而远之,便是冷面相对,心中不由的隐隐作痛。此时听闻圣上坠了马,心里头又自责起来,她终究还是个孩子,韩将军护着她点也是该的。
“郡主,夜深了,让天佑护送着你回府去吧。”
“将军还是回府上去住吧,定王府便是将军的家啊。”
“我在掌马院一切安好,无需为我忧心,深秋已至,郡主有腿疾,不便多出来走动,明日我得了闲暇,再去多寻几个可靠的郎中,为郡主诊治看看。”
南宫莲月闻言,终究还是心中一暖。
这腿疾算来也有十年的年头了,那时初到北疆,人生地不熟,终日惶惶。一日,弟弟夜里生了疾病,那人外出去寻医,北疆地广人稀,医术精的郎中更是少的可怜。
他一夜未归,她也就站在门口处等了一夜,那晚寒风凛冽,却也不及她心中凄凉,生怕自此再也见不到他了。而自那时起,便也落下了这腿疾之症,天气稍冷,便就开始作痛,任吃了多少良药,找了多少偏方,都无成效。
“自回到这王舍城,我这腿疾好的多了,将军不必为我多操心。”
天佑牵着马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哪里好的多了,明明今日还在犯痛呢...”
南宫莲月瞪他一眼,嗔怪道,“住口,你这张嘴何时也不知轻重了?”
天佑不服,又抢到韩刍夫身前说道,“韩将军,你就回府上吧,如今殿下身在南泽,你也不在,定王府每日都是空荡荡的,好不冷清。”
“啰嗦什么,我让你快送郡主回府,没听见么?”
天佑还欲待争辩几句,瞧见男人板着一张冷脸,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张了张嘴,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声,“诺!”
翌日清晨,露气沉沉。
君兰殿外的枯枝上歇着几只黑鸦,“嘎嘎”叫个不停,福海顺手拿起扫帚便将它们一一赶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快去,快去,别在这里吵着陛下睡觉。”
内寝之中,几缕熏香在屋里悠悠转着,芳琴姑姑将一众宫人都遣走了,只留下自己在此静待着女君醒来。
从昨天夜里回到寝殿之中,便就一直睡着,也不知昨日都干了些什么劳心劳力的事,竟累成这般模样。闻她身上还有酒香味,昨日天癸初至,却饮了酒,实在是犯了大忌,想着想着,不自禁的便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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