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为何叹息呢?”
芳琴姑姑见那一双杏眼已然睁的雪亮,一双纤臂从金丝软被中伸了出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显是睡得惬意之极。
“姑姑为何叹气,你会不知?你父皇允你过了及笄之年才可饮酒,你怎的不听?”
赫羽见一向疼爱自己的姑姑面色凝重,只得收起了往日里那犯了错便欲蒙混过关的念头,小声说了一句,“姑姑,羽儿记得父皇的话,只饮了小半杯。”
“若是寻常日子,姑姑也不说你,你可知昨儿是什么日子?”
“昨日不是重阳节么?”
芳琴姑姑看着眼前这张无辜的小脸,也只得无奈一笑。
“傻羽儿,你呀,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
“大姑娘...是什么意思?”
芳琴姑姑还未开口,福海的声音便在屏风外响起了,“陛下,郡主来看望您了。”
“郡主姐姐么?快请进来。”
“且慢,陛下,你刚刚睡醒,还未梳洗,怎能见人?”
“姐姐又不是外人,无妨的,小福子,快请进来。”
因着是圣上的寝殿,南宫莲月将萍儿留在了外面,自己端着个盒子进来了。还卧于塌上的少女面色不佳,像是身在病中,瘦小的身子裹在软被之中,惹人心疼。
“见过陛下。”
“姐姐免礼,朕衣冠不周,姐姐莫要笑话我。”
“岂会,”南宫莲月掩着樱唇轻笑一声,又抬起头来望着她一双杏眼问了句,“敢问,陛下这是怎的了?”
赫羽轻叹一声。
“唉,说出来怕姐姐笑话我。”
“怎会?”
“朕骑术不精,昨日从马背上跌下来了,都摔的流血了。”
“啊?那陛下身子可有大碍?”
“无妨,昨日还疼了许久,今晨醒来,已然不甚疼了,修养几日就妥当了。”
“那便好,我为陛下带了几只雪参来,个头虽不大,但最适合女子食用了。”
说话间,南宫莲月将盒子打开,几只尺余长的雪参捆成小捆,色泽清亮,气息微苦。少女心喜,拿起一支便细细看起来。
“这等好东西,怕是极难寻到吧?”
“是了,这雪参最喜长在冰天雪地之处,哪里最冷,便偏要往哪里长,这十年来,我和熙月闲着无事,便央求韩将军带上我们一起去采参,天长日久下来,倒也存下了不少。”
“这么说,朕能食到这雪参,都是姐姐的功劳呢。”
“我能做些什么呀,尽是去当累赘了。”
南宫莲月说罢,以袖掩口便是一阵娇笑,惹得赫羽也笑了起来。
“对了,陛下是伤到哪里了?”
赫羽闻言,正欲掀开被子,却被芳琴姑姑一把拽住了手.
“陛下,伤口淋漓,会吓到郡主的。”
南宫莲月随即领会到了话中之意,忙说道,“是莲月失礼了,陛下且好生休养,莲月便也就告退了,不日再来看望陛下。”
“姐姐这便要走了?”
“韩将军说今日要找几个郎中来府上给我瞧病,我先回去候着。”
“哦?姐姐哪里不舒坦了?”
南宫莲月一双秀眉轻轻挽起,面上神色却是温柔之极。
“咳,我这腿疾是老毛病了,瞧不瞧都行的,韩将军非说,王舍城里能人多,没准能再找到几个可靠的。”
芳琴姑姑将南宫莲月送至寝殿之外方才回来,见女君还自打量着那捆雪参,便说了一句,“郡主这雪参可不是白白送来的,虽是碍着你们姐妹情深,多半也是为了给那姓韩的求个情吧!”
“韩将军?他何罪之有?”
“他私自带陛下出城,还使陛下摔下了马,这不是重罪是什么?”
赫羽闻言,放下手中之物,正色道,“是我迫他这样做的,摔下马也是我自己骑术不精,关韩将军何事?”
“虽如此,旁的人就是会认定这是他的过错,羽儿,你不明白么?”
赫羽闻言低下了头,小脸上还挂着几分失落,她自然是明白的。
芳琴姑姑暗叹一声,柔声说道,“羽儿,这几日你食不得大补之物,待你癸水毕了,姑姑给你炖两支雪参好好补补。”
“有劳姑姑,不过,这癸水是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