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下口中的重谢又是什么呢?”
“倾国之力,钱财土地,但凡我宋灵均给得起的,绝不吝惜。”
“殿下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若你北正肯俯首称臣,甘心做我南泽的一附属小国,此事倒也可以商榷。”
宋灵均闻言,暗道此人当真真小人。大凉于自己有恩,若此时再应了他南泽,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可若自己不答应,亦是不顾母亲死活,可谓不孝至极,左右为难间,卓逸又开了口。
“殿下,卓某知你还念着与大凉世代交好的约定,只是,你可曾想过,若非那日韩将军刻意放缓柴桑城防,我等断然活不到今日,又怎会有了殿下此时的左右为难?”
“韩将军知你南泽人残暴,不愿在城中徒生祸端,殃及无辜,这等胸怀,岂是你能懂得?”
“柴桑之富庶繁华,若毁于一旦,还真是可惜,至于你母亲董贵人么,不过一介深宫妇人,死了也无甚大碍,是以,究竟何人才是害你母亲之人,殿下可得想清楚才是。”
母子二人听他这般说法,均是触怒。宋灵均怒的是,到得此时,此人竟还贼心不死,一再出言挑拨,董贵人怒的却是,自己这一路颠簸之苦,皆是拜这大凉将士所赐。即便那大凉的大将军果真是不愿北正子民生灵涂炭,可自己这般尊贵之身,即便拿几条贱民的性命来换,又有何妨,念及此,不禁更是怒火攻心。
“灵均,母亲先前便与你说过,两国之间,不言情义,皆为利聚,你只道大凉是诚信助你的,他们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你只怕也未必知晓。”
“母亲...”
“母亲绝非怕死之人,若真的怕死,断然不会冒险留在城中等着你归来,可若是看着你功亏一篑,看着苦心经营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于母亲而言,是比死更教人心痛的事。”
宋灵均闻言,垂目暗叹,何去何从,竟也一时难以抉择,卓逸却不给他时候多虑,催促着他速作决断。
“殿下,如今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则,我等将贵人先行带回南泽,以上宾之礼相待,静等着殿下您将大凉的将士送出北正的疆界,再拿降书来迎回贵人,二则,卓某便在此地将贵人性命取了,再遣快马将你母子二人送回柴桑去,虽还是炎炎夏日,若是走得快些,贵人的尸身怕也腐烂的不多,回去后再由您厚葬之,如何?”
宋灵均听他说的可恨,也无心再与之争辩。这看似是两条路,实则只有一条,只因无论选了哪一条,都意味着舍弃。
得了皇权和大凉的信任,却舍了母亲,得了母亲,却舍了自己的信义和女君的情分,莫不如自己一早便舍了这皇权,也无此时的进退两难。
回想起春日午后,与女君殿内闲谈的片刻宁静来,她说起自己双亲早亡之时,双眸中的怀念与落寞犹在眼前,孝顺似她,想必定能理解自己为救母亲性命做下的不得已之事。待母亲平安归来,自己便舍了这皇权,再行去王舍请罪,但求得她谅解。
“殿下...可是拿定主意了?”
宋灵均心头一横,正欲开口,忽闻账外远处兵马之声大作,卓逸闻之亦面有讶色,此时账内已冲进几个侍卫,口中所报之事,竟是有大军袭营,因来势突然,梦中惊醒的将士们多是四处逃散,已毫无招架之力。
“来犯者是何人?”
“远远看去,像是...像是镇守大凉东境的兵马。”
卓逸闻言,哪还有方才的运筹帷幄之态,只望着宋灵均冷冷说道,“殿下,韩将军一早便没有打算放过我等,是也不是,殿下果然是找了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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