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踏着泥水疾驰而过,错身的瞬间士卒们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刀刃相撞的嗡鸣,苟韫昌回过身来喘一口粗气,他手手臂的盔甲都被常闻乘削去,血顺着手臂流到刀柄上,常闻乘眉骨下亦多了一道伤口,淋漓着往下淌血。
“痛快!”
两人几乎同时调转马头,朝对方杀去,一分长一分强,常闻乘的长矛比苟韫昌的战刀到得更早,矛杆上的红缨眨眼间飘到苟韫昌胸前,后者在马上一个后仰,后背完全贴到马背上,且借机将战刀反手砍去,常闻乘躲闪不及之下,长矛直接被砍去一截,成了一根长棍,苟韫昌的衣衫亦被划破,里面絮的大团棉花被雨水湿透,随那截折断的矛尖掉进泥水中。
常闻乘抽身而退:“好厉害的骑术!”
苟韫昌胯下青骢马趁势而上,死死缠住常闻乘,苟韫昌本该咬住他一击制胜,却在马上剧烈喘息一声,错失了好时机,常闻乘趁机从周边围着的士卒手里拽过一柄长矛,接下苟韫昌迟来的一击,他在喘息间隙里笑:“廉颇老矣!”
苟韫昌狠狠一拧眉,手腕重重压下,带得常闻乘长矛戈一阵颤动,几乎要握不住:“廉颇老否,你尽可一试!”
他力气大,战刀用钝劲压在常闻乘矛杆上,几乎将矛杆碾碎,常闻乘虎口都被震出血来,只觉那股力道顺着双臂涌到胸口上,宛若千钧巨石压身,喘不过气来,气血涌在头顶,憋得他双颊火烧似的紫红。
胯下骏马连退数步,后面手持长矛的柔然骑兵们也纷纷后撤,常闻乘气势全然被苟韫昌压住,咬着牙撑着,他抬眼看去,苟韫昌亦是气喘吁吁,脸色白得像抹了粉。
战马再退一步,刀刃已压到他铁胄上,将上面白色飘带磨断,常闻乘只得低下头死死用长矛格住战刀,他看见苟韫昌的左腿不住往下淌血,那是一道弯刀砍出的伤口,血水浑着雨水哗哗淌进战靴里,又从中淅淅沥沥漏出来,那截小腿随着脚上战靴随战马一步步向前而无力晃着。
“断!”
“咔嚓——”
苟韫昌低喝一声,那支长矛从中断开,战刀刀尖从铁胄上一闪而过,落到常闻乘护项上,锋锐刀尖将护项撕成两半,沿着胸铠一路划到腹甲上,常闻乘亦被那股力道带得几乎从马上栽落下来,双腿紧夹马腹方能稳住身形。
苟韫昌无声狞笑,战刀一拧斩入马背,而后抽出,带起的血珠糊了常闻乘一脸,战马嘶鸣一声,整个直立起来,将常闻乘甩下,前蹄踏上一柔然士卒胸口,竟将胸铠踏得凹陷下去,那士卒口鼻中俱有鲜血淌出来,已然无救。
士卒们见战马受惊,连忙搀起常闻乘,几个士卒从盾牌空隙里将长矛刺出,扎扎实实刺入马腹,战马挣扎几下,轰然倒地。
“印古通!”常闻乘亲眼看着爱马倒地,眦目欲裂,连士卒们让出的马也不用,以步对骑与苟韫昌拼杀起来。
他仅凭一柄靴刀,仗着身形灵活,不断在苟韫昌战马腹下与他周旋,苟韫昌精于马术,虽看不见,却凭多年所学,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常闻乘突如其来一击,无奈常闻乘虽则气急,打起仗来倒不失分寸,只躲在他战刀不及之处,一时半刻他竟拿常闻乘无法。
“你不敢与我正面相抗么!”
常闻乘一面抽身避开他那一刀,一面回敬:“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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