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对王云瑶说,如果殷玄回来,身上当真多了东西或者多了不该存在的其他异香,那么,殷玄就成功被拓拔明烟利用了。
聂青婉又对王云瑶说,如果殷玄身上多了荷包,那那个荷包里装的必然就是致她中毒的香料,只不过,那香料不会有很多,因为装太多,她会突然之间中毒,这样拓拔明烟就等于暴露了。
所以殷玄那荷包里的香料必然很少。
聂青婉让王云瑶做的,就是在殷玄晚上歇下的时候,把那个荷包拿走,往里面添加香料。
香料一多,聂青婉中毒的速度就会加快。
如此,拓拔明烟的一番心计就白费了。
当然,聂青婉十分清楚那香料不是拓拔明烟弄来的,而是陈德娣这个皇后,那么,东窗事发后,依拓拔明烟和陈德娣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以及之前陈裕出卖过拓拔明烟的过节,拓拔明烟一定会反咬上陈德娣,这么一来,二人就都逃不掉了。
只不过,聂青婉十分了解殷玄。
殷玄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诡谲,这么一件事出来,他会立马保拓拔明烟而弃陈德娣,如此,一切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当然,给荷包里添加香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这简单的事情后面,藏着多么心惊的阴谋。
原本王云瑶还存在着侥幸,希望皇上不要真的被拓拔明烟利用了,可刚刚看到殷玄腰上的荷包,王云瑶知道,这一步棋,非走不可了。
王云瑶觉得这一步棋太险,搞不好真的会出事,事先跟冼弼和祝一楠说了,他二人还能及时抢救,为什么说他二人能及时抢救,因为郡主想将计就计,用中毒这一计让拓拔明烟和陈德娣一起完蛋。
冼弼听完,倒没有惊慌。
祝一楠手一抖,冼弼回来让他帮忙找郡主所喝箭伤药的相克之物并制成香,然后再找对症的解药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但他什么都没问,因为这是郡主的吩咐,所以他不问,可不问不代表不疑惑,如今,终于不用再疑惑了,他听懂了。
祝一楠也丢开手上的香料,去净了净手,走过来,对王云瑶道:“这一步棋着实很险,皇上是何等人啊,你去偷荷包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冼弼沉默着没说话,稍顷,他道:“不用担心,娘娘既敢用此计,就定然不会让皇上发现。”
王云瑶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担心那毒,郡主之前中过一次毒,还是十分厉害的一丈红,这要是一不小心……”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可冼弼和祝一楠同时凝重了脸色。
冼弼想的是,晋东郡主因为那个毒而死了,太后活了过来,若是太后再因为这个毒而消失了,那可如何是好?
冼弼立马站起身,拉着祝一楠,说:“我们赶快把香料制出来,再抓紧时间制出解药,交给王管事,至少在娘娘当真毒发的时候,王管事可以给她服下解药,皇上不放心别的御医,到时候一定会传我二人过去,只要我二人不说娘娘服了解药,皇上也就不知道,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娘娘的计谋成了,她还能避过一劫。”
祝一楠连连道:“说的对。”
冼弼似乎有经验了,看一眼那些磨下来的废品香料,蹙眉道:“一会儿得想办法把这些香料都处理掉,再用药材来中和掉这些气味。”
祝一楠佩服地道:“还是冼太医想的周到。”
王云瑶见冼弼有条不紊镇定异常,她的心也缓缓一定,她又坐了一会儿,拍拍衣服,出去了,回到寝宫门口,她往门上看了一眼,问浣东和浣西:“娘娘用完膳了吗?”
浣东摇头。
浣西也摇头。
王云瑶蹙眉,看着那门,想着,怎么吃这么久。
不是聂青婉吃的久,是殷玄。
殷玄把三个姑娘赶出去后就抱着聂青婉左亲右亲,亲的她怒火中烧他才停住,他贴住她耳朵,笑着说:“你吃饭朕就不亲了,你若不吃,咱们就到床上亲。”
他说着,抱起她就要往床边走。
聂青婉立马道:“我吃。”
殷玄忍不住笑出声,又坐回去,亲自喂她。
聂青婉面无表情地吃着,吃饱,殷玄也不放开她,就那般抱着她,用她的筷子,用她的碗,开始风云残卷,扫荡着桌面上的饭菜。
聂青婉十分嫌弃地皱眉:“难道你一天没吃饭?中午陪明贵妃吃了饭,晚上也陪她吃了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她很不客气地低头,瞅着他,鄙夷出声:“只顾着爽了吧?”
殷玄听出来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后,默默的抿了抿唇,在她的视线盯视下,莫名的深吸一紧,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水,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这才闷声说:“朕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除了你,朕没有碰任何人。”
他说着,搂紧她,解释:“今天明贵妃身体不适,冷毒发作了,朕是念着她可能活不长久了,就去看了看她,但朕没有陪她,吃完饭朕就走了,下午在御书房,晚上陪她吃完饭朕就立刻回来了。”
说着,声音又渐渐低下去,有点可怜兮兮地说:“虽然朕中午和晚上都在烟霞殿吃饭,可朕实在吃不下,基本上等于没吃,早上朕也没吃饱,朕饿了一天了。”
聂青婉丝毫不同情他,说道:“活该。”
殷玄一下子被箭插了心脏,默默地流着血,想着你不关心朕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
殷玄闷闷不乐地重新拿起碗和筷子,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光。
聂青婉实在不想坐他怀里,也不想看他吃饭,她要去躺床上,殷玄不让,油腻腻的嘴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低声说:“朕马上就吃饱了。”
聂青婉掏出帕子恶狠狠地擦着脸。
殷玄看着,无端的就笑了,等她擦完,他又冲着她的另一边脸吧唧了一口,见她又要擦,他看向了她的嘴,眸光微眯,带着赤骨的锓略:“你擦吧,擦了一会儿我们在床上好好玩一玩这个游戏,朕说了,这个游戏,朕十分喜爱。”
说完,对上她的唇轻啄了一下,这才认认真真地开始吃饭。
聂青婉一瞬间气闷窒心,从来没觉得被人威胁是这么难受的事,这个混球!
某混球不知道他多遭人嫌,见怀里的女孩安份了,他心情十分畅快地将满桌子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把早上和中午以及晚上欠的全都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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