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区别是,对待那些酋率们,分化归分化,但首先,不会刻意地挑拨他们进行仇杀、内斗,其次,表面上,仍是以信义相待,像前代秦朝时那位边将所做的,为了给战友报仇,把数十、成百的羌人头领骗来,然后酒中下毒,把之一并毒死,这种失信的事,肯定不会干的。
最后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即是莘迩叫以阴师为首的陇地的儒生们,不要忘记了孔夫子“有教无类”的教导,指示他们在胡部聚集的地方,开设学校,招收胡牧的年轻人、孩子入学就读,明文规定,不分贵贱,只要学有所成,就任用为官;不仅开儒学,还开武校,凡在武校成绩优异者,可以直接参加现在改为一年一次的武举考试,被录取者,和唐人相同,立刻授以与其考中等级相应的勋官,相应勋官的一应擢用规则、福利待遇全部享受。至於儒学、武校的学费,有钱的胡牧想给,不拒绝,多给也要,穷人家没钱的,则就不收,欠缺的经费全部由朝廷补上。因为定西不富,且此制是才开始施行,所以这些儒学、武校,目前开设的还不多,总计招生的数量也不多,但慢慢来,莘迩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必定会有极大的收获。
学校先不多说,回到“分化”上。
对待铁弗匈奴部即是如此。
一方面,蒲茂封给赵兴的“铁弗大率”这个头衔,莘迩对之不承认,然也不专门否认,好像没有这件事似的,同时厚待赵兴,表请朝中,封他为临戎侯;另一方面,继续重用赵染干,还特意请旨,把赵兴带到定西的铁弗部众,分了部分给赵染干,以加强他本人的实力。
莫说赵兴,便是赵染干,也能从中瞧出莘迩对他兄弟两人的分化之意。
可是,又能怎样?
莘迩一来没有做任何失信的事,二来对他兄弟两个都甚是厚爱重用,划出了一等的牧场给他两人的部民,朝廷给他兄弟两个的赏赐不断,种种做法,叫他兄弟二人无话可说。
明知是在分化,如那赵染干,也只有心甘情愿地跳入此坑之中,最多了,半夜睡不着觉,想起此事时,伸出个大拇指,服气地暗赞一声莘迩手段高明罢了。
恩威并用,威,不是靠杀人杀出来的,手段高明正是威的一种表现。不管自己的心气多高,但上官的手段总比自己高明,无论自己怎么折腾,最终都在其股掌之间,试想一下,换了是谁,能不会对这样的上官畏惧?畏惧一生,上官的威也就出来了。
莘迩如今在定西国中、军中的威望,不止是靠他打仗打出来的,战果只是威望产生的基础,常胜将军多了,不见得人人都有独一无二的威望,更多的,靠的是他从令狐奉、从宋闳、氾宽这些对手处学来的政治手段,以及他通过前世见闻学到的一些权谋运用。
唐艾等人私下讨论过莘迩的这个治理胡部的办法,认为如与蒲秦相比的话,蒲茂虽是号称王道,然他出於充足的自信,对降附的诸胡各部,一味宽厚,说是迁就也不为过,实为“小仁”,而孟朗动辄阴谋诡计,必欲除掉姚氏、赵氏而后才快,却还不如蒲茂,乃是不折不扣的杀戮小道,综合莘迩的那几条政策,他所施行的,才可称是王道之政,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赵染干怀着这样的心事,率部一路北上。
次日下午,过了贺兰山,到了朔方西边那片漠区的边界。
就在赵染干驻马,略作忖思,选择前行方向,是接着北上,进入此片漠区,还是转往西去,先到黄河边上的时候,前面数里外的漠中,一处沙丘后头,探出了两个髡头小辫、蓬头垢面的脑袋。
这两人远望漠区外头。
一览无遗的地况,加上锐利的眼神,使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赵染干所率的这支小部队。缘分
两人对视了一眼,用与鲜卑语接近的柔然话,低声交谈了几句,旋即悄悄地牵马离开沙丘,走了一段,随后上马,打马一鞭,急朝漠中的西北边奔去。
他们的马尾后边,系着杂草、树枝,马蹄在沙上踏过的痕迹,被之打扫得干干净净。
此两人是龙无驹部中的斥候,西北边,是龙无驹部现下驻扎的那个小绿洲所在之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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