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传什么话?”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虽建立在浅薄的信任上,可眼下他们只能信任彼此,依靠彼此。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唯有利益是共通的,他们也能相互合作,一如当年。
————
姬府,广阔的门庭下摆满了花草的偏厅中,有一人手中端着茶盏,身侧伺候着的侍女盯着炉中热气腾腾的铜炉,半跪着沏茶。而坐在主位上慢慢悠闲品着茶饮的男子却并不似他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反是思度着什么。他指尖慢慢捏紧茶杯,心底起伏难平。
稍倾,有仆从自外而来,伏地而叩,姬典见他这副神色自是有话要说,遂让他起身,摆了摆手让侍女退下。仆从是姬典派去暗中观察阿月之人,如今他来莫不是阿月那边有何异况?虽说这已经是颗死棋,但姬典还是不甘心,自他救起她的那刻,为了能有着一日用到这颗棋子,他在她身上投注了许多,眼下连个成本都没捞回来,怎不令姬典心中郁愤难平?那个阿月,胆敢欺骗他,幸亏他早有防备,否则岂非连累到整个姬府都要跟着她诛罪?
“大人,阿月托人稍来句话。”仆从恭敬将听到的禀述。
“哦?”那个阿月身在魏宫的地牢竟还能有手段传出话来?这点姬典到是没想到的。不由得来了兴致,“说下去。”
“传话的人说:狡兔死走狗烹,若大人不想一切付诸东流,就应该帮她。”
这个曾经将阿月从西凤救到北魏的人正是当朝礼部三品侍郎姬典,当时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无意中救起的人会为他所用,且成为他一个厉害的利刃。当然,姬典虽是为官生意经到是不差,眼光更是独到,否则也不会在初次看到阿月身上的忌恨时答应帮她。
“帮她?!”姬典搁下手中的茶盏,呵呵呵地笑了。事到如今他还要帮她吗?如果这笔买卖最终要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该如何?姬典毕竟有所保留,不会为了颗即将无用的弃棋铤而走险,万一事情败露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牵扯进去,连累到他,那他岂非得不偿失。姬典度步在厅中来回的走,其实他私心里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这颗棋子,毕竟这些年来花在她身上许多钱,光是帮她请名医治病就是笔庞大的支出,到不是他付不起这个钱,只是不值得。他又不是善人,哪能做好事不要回报。这么想着,姬典到是释然一笑,也许她早就想到了这层才会故意让人梢这句话的吧,她猜透了他不会甘心,可她又是否猜得透他会如何帮她呢?
阿月,拿出你的本事来证明你自己吧,否则你就是亲手将自己送藏。姬典拿出一样东西丢给仆从,“告诉她,我能帮她的只有这么多,已算对她仁至义尽。”本来他与她之间就再没什么纠葛,所欠的不过是阿月要还他的,他就算不帮也属应该,阿月凭的不过是最后一点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