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蒹蒹收回了手,脑子还是有些混沌。坐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得想起来,俞翳不会有事。
方才一着急,她都忘了,俞翳是男配,以后会发光发热。现在根本不会出事。
然而即使如此,于蒹蒹还是抹了一把冷汗。
转头时,看到平安眼下都是青色,于蒹蒹对平安道:“你去歇着吧,你家公子我看着。”
平安不同于俞翳,他对于蒹蒹自然是信任的。见于蒹蒹关切他,平安感激点了点头:“那多谢于小姐了。”
便也出了房,回去洗一下这满身的疲惫。
过了一会,俞喜过来了。粉色的衣裳还没有穿整齐,外边穿的是她上次送的貂裘,她从房中飞奔过来,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床边于蒹蒹,奔过来,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子就哭了:“于姐姐,兄长他流了好多血!”
俞喜抱着于蒹蒹的大腿,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一下子就湿了于蒹蒹的裙摆。于蒹蒹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手摸着她的脑袋,轻叹了一口气。
“你兄长不会有事的。”于蒹蒹低声安慰道。她知道俞喜难过,她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必然接受不了。
于蒹蒹有些心疼她。
俞喜不动,柔弱的手搭在于蒹蒹的腿上,还是呜呜呜地哭着,像受伤的小兽。
于蒹蒹只能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她。
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阳光爬上窗户,落在地上。可房间往里,却是布满阴霾。
等俞喜哭完,眼睛已经有些红肿了。于蒹蒹连忙唤人拿帕子来,给俞喜抹了眼泪。抹干净了脸,于蒹蒹把帕子交给一旁的小知,摸了摸俞喜的脑袋,替她把有些乱的衣衫弄好,柔声问道:“饿不饿?”
俞喜摇摇头。拽着于蒹蒹的手指,看着床上羸弱的兄长,吸了吸鼻子,问道:“于姐姐,兄长何时才会醒来。”
于蒹蒹垂了垂长睫,低声安慰:“你兄长不会有事,很快就能醒了。”
俞喜得了安抚,心里好受些了,点点小脑袋:“嗯嗯,兄长会醒的。”眼睛还是眼巴巴地瞧着床上的人,生怕他醒不来。
于蒹蒹忍俊不禁,无声地笑了笑。
晚一些,于蒹蒹带着俞喜吃了一些东西。陪俞喜吃东西时,隔壁的罗双双来了。
平安也已经睡醒过来了换了一身衣裳,看起来比早上利落多了。只是眼底还是有着青色。
自家主子有事,他自然也没有多少睡意。
如今虽是新春,但外头还冷着,罗双双穿得并不单薄,却一点不显臃肿。一身浅色紫衣娉婷,面上粉黛略施,如那初开的花,美而娇嫩。
见到于蒹蒹在,罗双双面上有些不自在,扫了她几眼,见于蒹蒹还是那般华贵美丽,无论是衣上的纹绣料子还是那娇艳的容颜,都是她比不上的。让她自愧不如。
而同是女子,她自然清楚于蒹蒹对于俞翳的心思。有这么一个对手在,她毫无赢算。
罗双双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
抿了抿唇,她走向平安,柔声地问:“俞公子他如何了?”
声音柔柔的,语调如那三月的雨。
平安据实回答。
罗双双来时带了一些补药来,让人把带来的补药放下,她眼神再度担忧地看着俞翳,眼里有些难过。
看了一会,她又问了平安一些话,见于蒹蒹在俞喜旁边,心中郁卒,终究没好意思再留,也不好太靠近俞翳,她便与俞喜说话。
俞喜没有什么精神,与她说了两句话,就继续吃碗里的粥了。
而于蒹蒹,压根就不搭理她。
于蒹蒹傲慢,罗双双性子温和绵软,也不敢与她搭话。见气氛沉闷,便与俞喜道完别,便离开了。
吃完东西,于蒹蒹瞧着神色不大好的俞喜,欲哄她去睡。
但俞喜不愿意。
没辙,又不想她大过年的那么难过,于蒹蒹给她塞了一个红包后,便让人取了红纸来,剪红纸贴春联还有做窗花。
小知生了一双巧手,窗花剪得极为漂亮,俞喜跟着她学,不时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便问小知。学了一下午,俞喜面上终于明媚了不少。
俞翳是第二日下午醒的,初初醒来,胸口伤口那里疼痛袭来,让他不适地蹙起俊眉。
这时,一道清悦的女声在上方响起,带着喜悦。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