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有人在别馆门口敲门。
是李若安。
她背着一把琴。
做工精致,美轮美奂,但琴上繁复的花纹让人望之生畏,遍体生寒,似乎浑身上下都刻着生人勿进。
“这就是云霄琴?”
她点了点头。
得了消息回来的顾识云,站在门口,看着她背上的那把琴,神情却十分凝重。
韩永年和我被留在了院子里,韩永年在泡茶,手艺相当之烂,苦的难以下咽,真不愧是鼓捣药出身的,见我皱眉,又随手递给我两块小点心。
“别担心啦,门主如果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干掉,那四方门早就不存在了。整个四方门可是为着他一个人而存在的!”
“陛下如果听到这个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脸上写满了这天没法聊。
“我不担心他出事。只是疑惑。元璟、李若安究竟是被谁救走的,若真是君庭,那为什么就出现了李若安一个人?还有那个抚琴之人,既然伤了顾识云,那为什么又让李若安带着琴来找顾识云,若李若安是偷偷跑出来的,她一个没什么武艺的小丫头,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不觉得疑点太多了吗?”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可怕的不是一个强悍的对手,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办到了很多即便是强悍的人也办不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其余俩人都死了?”
“这或许也是其中一种可能。不过也不好说,不是连云澄那儿都查不出他们的下落吗?”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
门忽然开了。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韩永年却是真的被我吓得摔了下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的脸色活像是见了鬼,真吓人。”
我指了指李若安,“你没觉得她和来时相比有点不太一样吗?”
来时或许还有些急促不安,但眼下脸上却十分淡然,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是多了那么几分,怎么说,视死如归的意味。
我想着要不要拦下她,顾识云从屋里走了出来:“让她走吧。”
“我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告诉我吗?”
“会,但我希望你不要问。”他握住我的手,整个手掌都冰凉凉的,像是刚刚从冰水里拿起来一般。
“你还记得陛下让我来做什么吗?”他点点头。
“你会拦着我吗?”
他没说话,也没表态。
“你不会,但你希望我不去做。对吗?”
“簌簌。”
“唉。”我叹口气,跃起脚尖,抱住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透过傍晚的霞光,屋子里那张精致的琴上,琴弦上泛着寒光,带了几分肃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