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棋下了很久,我坐在旁边,托腮望着窗外,忽然觉得背上一重,却是顾识云整个人靠在我的背上。再看棋盘,困倚危楼,四面楚歌。我微微张嘴,还不及说出惊讶的话。就被怀微下一个子惊诧地闭上嘴巴。
“置之死地而后生。”怀微的棋艺不俗,即便是顾识云,有时也下不过她。且下起棋来,老僧入定一般,雷打不动,整个人沉稳的半点找不到十几岁的小丫头该有的活泼样。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这样的性子为什么会生出怀微这样的女儿。
他握着我的手,一根根数着我的手指:“皇帝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谢殊死的悄无声息,却大张旗鼓的派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宣他进宫,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他不想杀他。”
“谢殊有大才,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杀了可惜。”
成也此败也此,若不是因这大才,谢家也不至招灭门之祸。
“你不是说谢家是一滩烂泥,谢殊不知天高地厚,是个混蛋王八羔子吗?”这话很长一段时间,顾识云基本上每见谢殊一回就说一回,说的我有段时间都直接脱口而出管谢殊叫王八羔子,让他一度以为我对他有意见。
“只要他不想娶怀微,他看起来就还是顺眼的。”
忐忑了一整晚,第二天,朝会结束后,我立刻就去见了陛下。
我以为我会吃个闭门羹,却没想到宣和殿的守卫只远远的守着宫门,往里,却并没有什么人,几乎是一路通行,除了——
“只留下你一人,看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密要谈了。”李茂当了多年的护卫,身上总有一股气肃杀之气,让人不敢靠近。但作为皇帝陛下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剑,自然也是最得他信任的人。
“陛下在里头等大人。”
他在前头带路。
谢殊坐在皇帝陛下的左手边,而他的右手边放着的却是一个人头。
一个——
我认识的人——李若安。
“你的事情没有办完,总要有人替你做。”他的话,让我很快看向了一旁的谢殊。
谢殊立刻摇了摇头,“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我可干不了。”
也是,他没有立场。
我拉了拉椅子,坐了下来,都还没坐稳,就听到上头的人开口:“李若安已死,李睿一脉断绝,西部六州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对何人接替元长安主掌汴州卿可有推举之人?”
汴州是边境要塞,与南齐接壤,主事人定然是要能力出众意志坚定之人。自元长安出事之后,我确实开始考虑何人比较合适接替这个位置。
六部之中,我主管吏部、礼部、户部,吏治是我辖属之事,问我的意见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眼下谢殊在这里,怎么看都不是谈这件事情的时机。
“陛下如此问,想是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当他的臣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咱们这位陛下万岁爷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他会问的问题多半自己心中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谢殊。
我手一用力,差点把茶几掰断了。
“汴州是要塞,谢殊未有功名且无政绩,交给他是否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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