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就站在他面前,却好似和他隔了千重山,半晌才艰难问道:“你已有心上人?”
宋照微微一僵,但很快将这点不自然掩饰过去,反问道:“你想听我说谁?”
许清心慌,还没接话,宋照便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如既往嘲讽道:“反正,不会是你。”
像是渡劫时被天雷劈中,许清晃了晃,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这六个字,干巴巴地笑道:“料到了。你说过的,瞧不上我这等妖怪。”
“你晃什么?”
“哦,这天气太热了。”许清抬起脸,指着天上的太阳,乱七八糟道,“真是太热了,我在妖界几百年都未曾见过这样大的太阳,热得我浑身出汗,不晃一晃就十分难受,真是太热了……”
宋照抓住她的手,眉头一皱:“你哭了?”
“啊??”许清回过神来,脸颊冰凉,她伸手一抹,果然尽是湿润。
太阳就挂在头顶,明晃晃的。
许清有些不知所措,她试图解释道:“这天气太热了,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所以把你的眼泪蒸出来了?”
许清脑袋里乱糟糟,呐呐道:“是。”
宋照松开她的手,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道:“我只道了一句不是你,你便落泪。”他眼神复杂,“你喜欢我?”
许清几乎被吓得跳起来:“没有没有!宋照,不,宋将军,我只拿你当恩人,没有半点逾矩。我这眼泪,这眼泪也不是为你而流。我,我,我是……”
宋照听了脸色反而不好看:“是为什么?”
他目光锐利,像是随时能刺破她不堪一击的伪装。许清还红着眼眶,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咽下伤心,绞尽脑汁想一个把宋照糊弄过去的答案。
他对妖有偏见,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她。若他真的知道了她的心意,也只会弃如敝履。
许清脱口而出道:“为了折扇公子。”
宋照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不咸不淡道:“你为一个不相干的友人落泪?”
许清一时找不到缘由,心立时乱跳起来。她眼中慌张,宋照便多几分怀疑。
恰在此时,回忆的下一幕开始了。
他们站在了一间内室门外,看四周风格摆设仍是怀府。
许清连忙上前,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屋内有淡淡脂粉香气,立了一扇竹叶屏风,屏风前跪着的是浑身伤痕的怀草。而屏风后隐隐约约露出一角青纱,应当是怀苒。
宋照还没问罢,不悦地看向她。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内。
怀草伤势未愈,跪在地上单薄如纸,屋内静了许久,他才道:“家姐,当真答应了婚事?”
光是声音就听着心凉。
屏风后传来慵懒的一声“是”。
怀草一瞬间仿佛被抽去了几根骨头,他低着头,看不见神情,两只伤痕累累的手撑在地上,紧了松,松了又紧。
“家姐不是说过,不会嫁与他人吗?”
一声轻嗤,怀苒道:“怀草,我不嫁给人,难道还要嫁给你个妖怪吗?”
屏风后人影微动,怀苒好像站了起来,却没有走出屏风,冷冷道:“你真当人妖能殊途同归?怀草,你是妖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当年带你回怀府,不过是看你一张脸有些用处。你还真揣了以下犯上的念头?你瞧瞧自己,现在身上有哪一处是完好的皮肉?没了皮相,你也只能当我身边的一条狗。痴心妄想要我嫁给你,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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