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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日的第二周就是远山市的高中篮球联赛，方宵作为首发队员，每天的课余时间都被篮球社压得死死的。
以至于洛杉右被人在校园袭击的消息都是易瞳远告诉他的。
“你不至于什么不知道吧，”易瞳远在休息室里递给了方宵一瓶水。
男生没有接，他慌忙地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
拨打，等候，自动挂断。
他立即拨出另外一个号码。这一次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阿法，锤锤她..”
“在医院里住着，没什么大碍，我要去上课了拜拜。”
“喂，等等——”
还没等男生问出下一个问题，对面的人就掐断了电话。
易瞳远瞧见出了一点不寻常，说：“你最近也总是心神不宁的，练球的状态也不好，是跟你的发小们吵架了吗？”
方宵颓丧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算是吧..”
易瞳远在他的身旁坐下，再一次递出水，“等下我陪你练习吧！”
男生接过，仰起头，大喝了一口。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
是跟方宵一直都不对味的钟将行，身后还跟着游雨俟。
游雨俟在昨天莫名其妙地递交了退社申请，今天就与钟将行走在了一块。易瞳远知道教堂晚会方宵被拒绝的事，看着他俩出现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拍了拍方宵的肩膀，“走吧，别碍着别人的眼了。”
男生扔掉空了的瓶子，点点头，起身跟着易瞳远离开了休息室。
经过游雨俟的时候，方宵停顿了半刻，他看向女孩，她仍旧低着头，一如既往的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
男生觉得自己全身更加哪哪都难受了，撇开了眼神，跑向了球场。
来到球场，易瞳远把篮球扔给方宵，才问出口：“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吧，反正那之后小游....游雨俟也没再跟我说话了。”
方宵接住球，一个转身，投球。
没中。
球被篮筐反弹到地面上，“嗙——嗙——”，越蹦越低，最后鼓溜溜地滑到了角落里。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在之前，小游经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跟钟将行在一起的。”
易瞳远捡回了球，再度抛给方宵。
“...或许因为他们同班吧。”
方宵跳起身，一个利落的起手，“哐——”
球进了。
***
篮球社最近都会练习到很晚，游雨俟将钟将行送到了休息室就匆忙离开了。
结果一走到体育馆的大门，她就看到了靠在门柱子边的林想叶。
男生精致漂亮的容貌让人很难忘记，他的脚边有一大袋化学用具，像是刚下课过来等人的。
游雨俟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可林想叶早就注意到她，少年提起口袋，直直地来到女生面前。
女生停下脚步。
男生在女孩两三步的位置左右站定，“同学你好，能跟你稍微谈谈昨天的事吗？”
用词礼貌，态度温和，16岁的美少年连声音都很动听。
游雨俟下意识抓紧了书包的肩带。
林想叶发现了女孩似乎正处于极端的紧张之中，他退后一步，手中袋子里的用具哐当作响。
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不自觉中放低了声音，“我没有恶意，关于你的事情我谁都没有说，
你愿意跟我谈谈吗？洛杉右还没有醒来，如果施害者还在学校里会很危险，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们也会尽全力来帮你的。”
这一段话说得极为诚恳，女孩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她谨慎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黄昏时候的光线细细地勾勒着男生秀丽的轮廓，浅棕色的瞳孔里光华流转，满是真诚。
与那个夜晚里某个男孩祈求她的眼神那么相似。
某个男孩。
但在休息室里，他那冰冷的视线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戳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像是被这样的光芒刺到了一般，又或者被回忆中某个不堪的场景戳中了痛苦的触元。
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你.....没事吧？”林想叶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扶住女孩，手却被游雨俟一把挥开。
“对不起，对不起，别来找我，求求你。”
林想叶的手只好虚虚地罩在女生周围，她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了。
他试图安慰此刻的女孩，“你也许不相信我，洛杉右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吗？你们是朋友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女孩惊恐地看向男生，小鹿般澄澈的双眼里盈满了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紧紧地抿着嘴，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中流下。
林想叶这下真的被吓住了，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个问句会让女孩崩溃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先冷静下来好吗？别哭，事情都可以解决的，同学”男生放下手中的口袋，掏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女孩。
可女生并没有领情。
她反而后退一步，双手捂住嘴，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洛，洛同学，她，她...”
因为哭泣，说出的话根本无法汇聚成句子。
好在林想叶够善解人意，他非常耐心地听女生哽咽着说完整句话，“你不用担心，洛杉右情况应该还好，这也多亏你告诉我地址，谢谢你。”
谁知这句话却像打开了女生悲伤的开关一般。
她像是再也不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向林想叶鞠了一躬，狼狈地冲出了体育馆，因为跑得太急，书包的带子都从肩膀滑到了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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