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叶注视着女孩跑开,叹了一口气,重新将纸巾收回了口袋里。
“真是很麻烦了,”男生喃喃道。
太阳落山,夜色铺满整个天空。
***
那是一片粘稠的黑暗。
她被没有颜色的线牢牢捆住。
周围充斥着女孩子绝望的哭声,但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心像是在滚烫的油上反覆地煎烤着,虚空中似乎有无数的手拉着她往下坠。
有人似乎在绝望的大喊着。
说着…
她醒了,眼前是一片她很熟悉的晃眼的白。
紧接着的是气味,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新剥开的橙子的清新香气。
她转过头。
少年的黑发柔软地垂下眉眼,他专注地削着橙子,手指修长白净,削橙子的手法很是熟练。
”嗨,“洛杉右开口说话,气息微弱,声音沙哑。
男生像是对女孩醒来的样子并不惊讶,手上的动作没停,抬起眼看她,笑了一下,回道:“嗨,喝点水吗?橙子我还没削完。”
“橙子是给我的吗?”
男生用鼻音低低地回了一句“嗯”,那声音像是一片调皮的羽毛,轻轻地在洛杉右的心口出刮了一下。
少女打了一个喷嚏。
她慢慢回过神,这才多多少少意识到这个时候男生守在她的床边是一件不大合理的事情,“不过小叶你怎么在这里?”
削橙子的手顿住了一秒,“翘了课就没事干了。”
“小叶你还会翘课啊。”
林想叶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有什么奇怪的吗?”
橙子削好了,男生将其放在了女孩床头柜前的小碟子上,递了瓶水给女孩。
“没…,”刚醒来的洛杉右出乎意料地柔软,也没有了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
她乖乖地起身接过水,说:“就觉得好像跟你很熟了,但却并不了解你。”
林想叶偏了偏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洛杉右也不在意男生此时的沉默,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吸着矿泉水,像是一只舔妙妙棒的猫咪。
看起来格外无公害。
“我…现在几号了?”她开口。
男生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女孩,他眉眼生得非常漂亮但有些泠冽,浅棕色的瞳孔闪着光,看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问你自己的情况。”他回道。
“这个倒是..无所谓的事。”
女孩子过分纤细苍白的手指捏着塑料水瓶,发出轻轻的“兹啦兹啦”的声音。
男生叹了口气,“现在周三,你躺了一天一夜。”
“周三了啊…所以说…“
兹啦兹啦。
昏迷前的记忆突然向她袭来。
慌乱的游雨俟,头后的闷痛,眼前一黑后女孩哭泣的声音。
兹啦兹啦。
“求求你..”
她喃喃道。
“什么?”男生疑惑地看向她,“你想起了什么吗?”
洛杉右定了定神,整理一下脑中的思路,瞥了一眼专注地看着她的男孩,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地开口:“小叶…”
“你说。”
男生直起身子。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奇怪的点在?”
“我好像抓到了嫌疑犯,但那个嫌疑犯看起来反而像是个受害者….”
刚刚醒来的洛杉右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像是刚哭过了一样,说话的声音也很低,语速很慢,与平时元气的她完全不一样,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这让男生觉得她似乎并不在此处,而去了更遥远的地方。
林想叶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孩很陌生,这陌生让他产生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他回想着昨天遇见游雨俟的场景,那位女生脆弱无助的神情与此刻的洛杉右重叠在了一起。
他开口,想要唤回精神游走的女孩,“我在你之后去了教堂,也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洛杉右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靠近他,扯地吊针架”哐哐“地响。
“教堂里有新的发现?!”
“可能就是发现你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洛杉右。”
对于洛杉右来说,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她僵住,像是影片慢速倒带一样将自己塞回被窝,躺下,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谁知一个病历本就直直地砸向了她的脑袋。
女孩吃痛,捂住脑门,哀怨地看向来人,往林想叶的方向缩了缩。
男生也被吓得不轻,连忙起身,那种不明白事态却还做出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瞅了瞅女孩,又瞅了瞅男生,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展开病历本,说:“醒来了,精神怎么样?”
他直接就忽视了小男生的存在。
洛杉右吃瘪,“都好,要不是被谢医生打了头,可能都可以出院了。”
说完还不忘安抚性地给了林想叶一个眼神,让他乖乖坐好。
“呵,”医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朝洛杉右笑了笑,“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后脑勺怎么样?
“还有点疼。”
“意识还清醒吗?记得我是谁吗?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现在意识超清晰,医生叫谢静深,是我每年都会见到的医生哥哥,而我叫洛杉右,16岁,南桥中学高一学生,花季的单身,做梦的少女..”
“好了好了,可以了,”像是不胜其烦似的,医生在女孩面前赶苍蝇似的挥舞着病例本,“你的ct也都还好。但你最近脑袋受的伤就没彻底好过,还是多住几天观察观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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