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看见这里有梧桐叶?”墨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笨死了。
仲姿恍然,对啊!自是去有梧桐树的地方寻,而有梧桐树的地方,只有听雨楼那片山头,然而,都还未黄,且北辰师兄说了,二百丈内,不可靠近听雨楼。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曲仙尊的雪初霁内有一株了,且那株梧桐树,一年四季,出叶落叶,皆是黄的。
有了头绪,仲姿不禁喜上眉梢。
“长白山的师兄们,这次可算是给你开了后门,若还寻不到,可真真是笨死了。”墨石羡慕地说完,便要离开。
仲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你又去哪里找?”
“百里之外。”
“可北辰师兄不是说了,百里之外不会藏叶吗?”
“他说你就信,不过是为难我罢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的那片叶在百里之外呢?”
墨石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望着仲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懒得理他。
仲姿愣了一瞬,这墨石的眼睛真的太眼熟了!
仲姿还是替她忧心道:“北辰师兄这么做是为难你的吗?”
墨石笑道:“还好!还好!在见过长孙公主的那片叶后,我又觉得,我好得很!”
仲姿好奇地问:“嗯?天晓?她什么叶!”
“话不多说了,你快去寻吧!虽然方向明确,但要在诺大的一棵梧桐树上寻一片叶,对你来说,呵呵……”墨石笑笑不点破,说完便踩着轻功离去。
只留下仲姿一人还在那儿沉思。
不过在看到那棵树后,仲姿也能明白墨石的那句“呵呵”了!
雪初霁的大门不可谓不宏伟,九千多层台阶连向这道门,又不能使术法,仲姿每次爬上来,腿都要抽搐好久,但又十分雅致,石阶两边是各色各样的花种、树种,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天阶的尽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而这棵七万年的梧桐树就生在雪初霁的大门左侧,参天古树,是门前十分靓丽的风景,使初来者不会注意这雪初霁的大门如何雅致,牌匾上的题字如何流力,都会被这万年古树吸去了注意力。
满树的金黄,纷飞落下,犹如黄蝶翩飞,十分美丽。这树干上,有一手深的沟壑,其粗壮程度,怕是十人手拉手也合抱不过来。
树下有一方石桌,桌上备有凉茶,有些许落叶飘到石桌上,又是一阵风过,被飘下石桌去。
而此时此刻却又有比这万年古树更为美丽的风景,那就是满树金黄下,站了个青衫长立的人。
他清寂的背影立在这万年古树下,任凭落叶敲打着他的肩,他的头。
他的三千青丝随着梧桐叶飘飞的方向而飞舞,他的青纱外衣好似带风的湖水,一浪一浪。
他左手置前,右手负立。
有片梧桐叶,颤颤巍巍的落下,落到曲流觞胸前。
风过。
又被扬起!
风停。
又落下。
它颤颤地落到曲流觞脚边。
风过。
它又被扬起。
扬到了曲流觞手边。
曲流觞伸手,不偏不倚的接住了它。
看着这片叶,愣神思量。
“北海仲姿见过仙尊。”仲姿踩上这最后一阶,着实双腿发软,想要倒下地去。但看到曲流觞在哪儿负手看云,也来不及揉揉他发酸的小腿,便疾步上去,对着曲流觞的背影行了个晚辈礼。
好久后,久到仲姿以为面前这人不是仙尊,而是个立在这里的石像,根本不会回应他时。
曲流觞转身了,
抚掉了肩上一片落叶。
他慢慢走到石桌前,优雅的坐下,将手中的梧桐叶放在桌上,十指纤纤,倒了两杯茶。
“仲姿小可,也是好些年没见了,不曾想,竟长这么大了。”将其中一杯推到他的对面,“过来坐吧!”
“谢仙尊!”
于是,仲姿抬步过去,落座,浅饮了一口,入口甘甜,清凉,顺着喉咙进入五脏六腑,竟是如此沁人心脾。连带着全身的酸痛感也消失无二了。
他再次作揖道:“多谢仙尊。”
纵管平时再放肆,再脏话连篇,也得客客气气,礼貌地端着。
曲流觞:“不必如此拘礼,我也不是板正的仙,在我这儿不必像在金灵仙尊面前那样拘束。”
仲姿知道曲仙尊为人温和,待人宽礼,但他周身冰撤潭水般的气质,疏离冷漠,让他不敢造次。
自他出生两万年来也没跟他说过什么话,但金灵宫翊仙尊,是威严浩荡,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就更不敢造次,难免拘束。
曲流觞也小酌一口茶,润润喉,竟细细打量起他来:“细细算到今日,也是两万岁了吧!瞧你如今这模样,倒是将你母亲的风采继承了个十足十。”
仲姿一顿,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手。
世人皆知,他母亲,乃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父君与母亲相恋,触犯天条法度,本不为人所苟同,奈何父君执意,受尽苦楚。
他只知母亲死于魔族之手,却不知其中过程坎坷,父君也从不提起,为了不让父君伤心,他也从不过问。
今日听到曲仙尊提起母亲,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母亲的一切。
但他倒也淡定。
“听仙尊提前,想必仙尊也是识得老……我母亲的,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仲姿端正自己的措辞,在仙尊面前,差点爆了粗口。
曲流觞:“是个渺小得如沧海一粟,心却想安容整个天下的人。倒是个值得钦佩的女子。”
能让曲仙尊也钦佩的人,那他的母亲定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卑微低贱,粗鄙不堪。
仙尊那样说,他的心里是骄傲的。
仲姿:“那仙尊,老……我母亲是在哪个凡尘呢?我好想去看看,可父君从不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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