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笑起来:“怎么取个这么虎的名字,十七爷给取的?”
“不是,我想叫的。”温初道。
温夫人道:“看来十七爷对你还是挺好的。”
温初点点头:“他对我,一直很好。”
温夫人道:“当初你爹没有功名在身,又一穷二白,你外公铁了心不让我嫁给他,要想尽快混出头,他只好去参军,上面人看他年纪大又没什么背景,竟然安排到十七爷的直属营里。后来才知道,十七爷初入军队,虽是封了前锋,但是连亲兵营也是新招的,也不知是谁要害他,偏偏都送了些看起来没有前途、年纪大,心思多的人到他的营里。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靠着这支污糟军队,射杀敌军将领,立下战功。”
温初笑着道:“娘,这个故事我听人给我说过很多遍了。”
温夫人摇摇头:“娘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知晓他有多厉害,而是想要告诉你,你的夫君,是从烽烟尸体中一步一步踩着敌人的骸骨走出来的皇子。无论他看起来多么温柔,你且都要注意分寸,不只是行为举止,还有感情。”
温初愣了下,有些迟疑:“娘,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他如今就是个整日看书的病秧子,早就该没了以前的脾气。”
温夫人道:“没有就好。”
黄昏时分,温夫人离了府,温初有些郁郁,但心里总归安定了许多。
李御医端了药过来,看着温初喝下。
“清乐王妃喝完药,尽早歇下,能睡几个时辰也好,下半夜,估计就会开始有些阵痛。”
温初点头:“知道了。”
羡临渊没有回房,温初差了临婉出去找人。
她心里忐忑不安,又想起李御医的嘱托,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下。
幔帐层层,温初仍然听见了屋外好多鸟扑腾扑腾翅膀的声音。
今夜的虫鸣,比往日清楚,刺耳,又扰心。
温初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黑暗,她又闭上。
温初,你得睡觉,你别紧张啊,二虎不会折腾你的。
温初,睡觉吧。
温初开始给自己心理暗示,催促自己睡觉。
可越暗示越清醒,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心发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的后背,她又慢慢躺平。
算了,不睡了。
温初揭开幔帐:“临婉!”
外面没人答。
温初又叫了一声:“临婉。”
外面有人答,是个丫鬟的声音:“王妃恕罪,奴婢太累了,刚刚睡了过去,临婉姑娘不是去找十七爷了吗?”
温初问:“还没回来?”
那丫鬟答:“未曾。”
温初偏头看向床外,凉月西沉,看来时候尚早。
“把李御医开的安神香点上。”温初说完又躺了下去。
接着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那丫鬟进来,将香点燃,盖上白玉的香炉盖,又退了出去。
温初又是一团胡思乱想,这下慢慢睡了过去。
临渊王府后院,烛火燃明。
临婉跪在羡临渊马车前,一下一下,毫无余力地用脑袋砸着地,声音悲伤又带着女中英气:“元帅!临婉求你,下来吧,临婉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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