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本宫想问你一件事。”
她歇了歇,攒了少许力气,接着说:“临渊王可好?”
不过半缕烟灰的时间,外面回答:“王妃最该担心的,是自己。”
温初捏着临婉的手一紧。
她想,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自从嫁给十七爷,安分守己,宫里我都不曾进过几次。
最近做的最张扬的事情,只有借着孩子替十七爷求了个烟花女子。
他说的,应该是怕我此时生不下二虎吧。
温初端着声音:“大人不必担忧,本宫怀着皇家血脉,借着圣上洪福,定让孩子平安临世。”
温初咬住人参片,又站了上去。
她一次又一次用力,憋红了脸,声嘶力竭,临婉看着,心口一阵血热,道:“小娘娘,元帅不在,我在,小李在,小张小钱都在,元帅想要护你,我们定能护住你。”
温初使了个大劲,她耳边嗡嗡地响,还没明白临婉是什么意思,稳婆大声喊起来:“出来了!王妃不要停,用力,千万不能憋着皇子!”
温初身体用着力,脑袋一麻,就像出恭一样的感觉,二虎落地了。
她刚才说什么……皇子……
二虎,是世子,不是皇子。
“不要。”温初眼珠子盯着二虎不动,被生理泪水打湿的睫毛就像残蝶垂死之前轻轻向下颤抖了一下,无声说出这两个字。
而后,就像快要失去整个世界:“临婉,拦住她!拦住稳婆!”
“噌——!”
一声锋利的剑出鞘,那御前侍卫单手反握剑把,带着千军万马都阻挡不了的气势,直直撩开隔绝外间的遮光帘,向温初大步走来。
没有人尖叫,稳婆,助手,李太医,每个人都仿佛被训练过很多次,收拾东西,抱走孩子。
就连临婉,也无声地,在一瞬间抽出短刀,接下御前侍卫这一剑。
温初就像看了一场快速移动的默剧。
她跌跌撞撞,追稳婆。
身后刀剑无眼,临婉已被刺中二十八剑,全身鲜血如注。
追到院中,才看见小李挥着一对偌大的黄金榔头,以一人之力,对抗着院中数百带着黑色盔甲面具的暗卫。
听爹常说,元帅手下,以一敌百。
她原是不信。
温初不要命的拽住稳婆的衣角,却在一刹那间被东南角的剧烈火光耀了眼。
不过一秒,“砰!砰!砰!”
三处火油爆燃。
临渊王府,走水了。
刀剑混着火光与鲜血,生生燃出一场人间地狱。
温初抽出地上死人手上的剑,两条细白的腿爬满了蜿蜒的血流,她咬紧牙齿,替临婉抗下一剑。
很多人都忘了,她是因为一个武将的父亲立功被赏了除夕宴,才能被赐婚当上王妃。
从小被训,功夫不好,但也不是不会,从她爹哪里学的便是保命。
白衣染血,杀到满园尸首,敌我不分,近三寸者杀。
一骑轻巧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圣上口谕,宣清乐王妃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