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正坐在千工床上，看着一同走进来的两个丫鬟，发觉灵秀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有什么事吗？”
灵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热水放好之后，又折回去关上了门，这才放心说话。
“小姐，我去厨房端热水的时候发觉，正在炖着的桑芽粥被下了药。我已经装作不小心，将粥处理掉了。”
没想到灵秀带来的是这样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
顾念之惊愕极了，司画也被惊掉了下巴。
“母亲特意吩咐厨房为我做了桑芽粥，最近几日也只有我一人在吃。这药是为了害我。灵秀，你看清楚了吗？下的是什么药？”
灵秀语气郑重：“是灵红草，虽然被提前处理了味道，但我还是闻到了它的气味。它是一种西域草药，有绝育的功效。”
司画着急地双手拧起了麻花，她自从当上大丫鬟，就克制自己，极少做这样的动作了。
她怒气冲冲地说：“绝育，究竟是谁，居然下这么毒的手，想害我们家小姐。”
绝育。
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已经两次从耳边涌向顾念之的脑海。
顷刻间，她已怒容满面。
这根本不只是想绝育，更是想要了她的命。
嫁入皇家的女子，若是不能生育，结局将会何其悲惨？
侧妃生下世子，几乎位同正妃，到了那时，沐王府将不会有她的立锥之地。
会是燕宁郡主吗？
顾念之轻轻摇了摇头，如今她已与燕宁郡主没有利害关系，以燕宁郡主的心性，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会是谁？
有动机害她的人太多了，不只是之前有过龃龉的人，自从赐婚以来，还添了爱慕着景和光的女子。
如此一来，范围就更大了。
为了更好地寻找真相，顾念之细细回味着刚才灵秀说的话，突然，她的思绪豁然贯通了。
“灵秀，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灵红草。你说它是西域的一种草药，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华朝知道它的人很少？”
灵秀看着精神抖擞，似有无穷力量的顾念之，回道：
“小姐，您说的没错。这味草药有解毒的功效，但因其绝育的特性，就连发现它的西域也并未普及，更不用说华朝了。我是因为从小学医也学毒，才会知道的。”
听到这里，顾念之心有余悸，她由衷地说：“谢谢你，灵秀，你又一次救了我。”
看着诚恳言谢的顾念之，灵秀想起来顾府之前，自己的诸多猜测与不情愿，她从未想过，沐王府未来的女主人，竟是这般通情达理的好心肠。
“这是灵秀的职责所在。”这是灵秀的回答。
顾念之目光如炬：“你会告诉他吗？”
这个他，不用说，自然是沐王爷。
灵秀没想到顾念之会这样问，她怔愣了一瞬：“灵秀是小姐的人，自然听小姐的。之前……是灵秀错了。”
顾念之看到过灵秀传过几次消息，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不过是随口说说，竟还有这般出人意料的结果。
看来，她抢去了景和光的好丫鬟。
“想办法告诉他吧，这样大的事情，不能瞒着。”
顾念之的声音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蓄满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力量。
害她的人，不论是谁，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