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吗?
若她十六岁时没遇上谢寰,十八岁时便没有那样的变故;她兴许会愿意的。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那个少年,死之前给她圈了个牢;她心思,自己也许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牢了。
她比忱谒口中的那个朋友,还要可怜的多;好歹人家,还能有个人思念着,到她这儿,只剩一缕亡魂。
她把茶杯放下,瓷杯碰到玻璃桌面,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不说这个了,听着教人怪难过的。”
她挂上那副惯常的笑,却没有几分真正的欢喜。
“这茶味道不错,是哪个地界产的?我喝过许多人参乌龙,大多后劲儿还是苦,不像这个甜。”
忱谒也笑,丝毫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只当是个说说就过的闲话。
“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巫山那边儿的,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得了,也送你些;”
他探了身子,又去给她添茶。
“左右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能得你喜欢倒是怪难得。”
——他还嫉妒这茶叶呢,比他这个活生生的人还讨喜。
楚清绥原本没想问他讨的,没想到他却直截了当地要送。
她想拒绝,心思几转,还是没说出来。
刚见那会儿,不愿给他联系方式,便老大不高兴,以为她看不起他;她方才想了,又有些可怜他。
——算了,等下次有机会,礼尚往来地还了就罢了。
“好。”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忱谒压下心头鼓噪,声音越发低沉沙哑。
——“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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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绥走后,忱谒盯着桌上的空茶杯良久,那是清绥喝过的;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指尖轻抚杯壁。
——那是刚才她唇碰过的地方。
他入了神,倏忽红了耳根儿。
——怎么跟个变态流氓似的?
这么自嘲着,忱谒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最后把茶杯拿过来,双手捧着,带回了房间。
同那些小盆栽,楚清绥穿过的他的衣服,一道好生放着。
这柜子里,收着许多东西,多是些零碎旧物;几根儿画笔,几张人物水粉画,几封没有拆开的信,还有一张泛旧的合照。
他轻颤着手去碰,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哥。”
他低声地唤了一句,对着那张照片。
“清绥今天来了,她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对吗?”
“你走了八年了,这八年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初死的是我,或者我后来没有碰见她——”
忱谒低头,苦笑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哥,我对不起你。”
“这辈子,都算我欠你的;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会还——”
“可是这次,我想再对不起你一回。”
一个大男人,眼眶微红,语气都是悲怆,他何尝想变成如今这个局面,可叹造化弄人。
“我爱她,不比你少一分;她守了这么久了,可她还有那么长的下半辈子要过。”
“你怨我自私也好,恨我忘恩也罢,都是我作的恶,是我生出了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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