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被这话气乐了:“我竟不知,你变得这么乖了。”
“阿兄若是怕输了,我打几杆便说身体不适,那时阿兄再换人不迟。”
“你胡乱想什么,我是怕你出事。”
“阿兄让我一起击鞠便不怕我出事了?”
张思远气结,到底是他出尔反尔,抓紧时间说:“才刚那冯小娘子也说过了,为图一乐,你也不必用力,好好的就是了。可懂?”
“明白。”
场上一球抛出,两队便开始了争抢。
思夏在张思远眼里是差,可真正水平与冯素素不相上下,虽说击鞠时全是穿的圆领缺胯袍,与男子无异,可力量上终究不敌男子。数十杖后,思夏明显感觉失了力气。
月杖追着球而去,马背上的人迅疾如飞。也不知是冯素素兄长选的那两人顾及汉王的存在发挥失常,还是张思远那队人配合得当,总之,第一球是张思远挥进球门的。
台上那些专门看张思远的小娘子高兴得要蹦起来。
冯素素看了一眼那些个瘦鸡崽子似的女子,当下来了气,却是强忍着怒火装出一副有礼的样子冲汉王道:“六大王若是累了,请去歇息吧。”有你在,我的人都藏着掖着了,你赶紧走吧。
汉王却道:“我看累的是那两人吧。”又一指那两人,令道,“你二人去歇息。”
冯素素:“……”
四个人都打不过,两个人便能打得过了?
冯素素带来的那两个人也的确倒霉,没发挥出真实水平来,还被汉王强行吩咐下了场。
冯素素气急,又想挥杆朝汉王头上去。
这时,锯于马上的汉王拍了拍手,白齐便躬身捧着一根月杖至冯素素跟前。
冯素素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她爱击鞠,她父兄便寻了长安城里最好的工匠给她制月杖,然而,还是头次见到做工更加精致的物件,杆上鎏了一层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虽然喜爱,可那毕竟是汉王的东西,于是她果断拒绝:“此乃六大王珍爱之物,妾不敢夺爱。”
汉王道:“可借小娘子用一日。”
他都这样说了,冯素素不便再推辞,道了声谢后接过月杖。
汉王并不过分托大,让冯素素的两个人下去,替换上了自己的两个人。
在张思远的印象里,汉王不可能这么差,上一场他基本没用力,又是让冯家的仆从下场,又是让冯素素换月杖,又是换自己的随从,这便是要认真了。
若是张思远也表现出要赢他的意思,汉王必定会更加卖力,这样,他输给冯素素的几率又大了几成。
汉王和冯素素还在讲着什么的时候,张思远同思夏说,累了就别逞强,顺其自然即可。
思夏“嗯”了一声。就她这种从来没讨到过张思远一句夸赞的人,即便是想逞强也不行啊!
这次汉王毫不客气,张思远也不想刚上来就放水,与他认认真真打了一场,观看之人终于大饱眼福。
虽说汉王和冯素素一队,却还是存了吊着冯素素的心思。他是击鞠的好手,一边防着张思远,一边讨好冯素素,是以并不轻松。
张思远那边既要装作防着汉王,又要照看思夏,也不轻松。
冯家是武将世家,冯素素打小跟着兄长习武,体力比思夏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其实思夏打完第一局便累了,中间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不如第一场,此时已经有些吃力了。
张思远说不要逞强,她听了,接下来便有些懈怠,等着香燃尽了,结束了第二局紧着休息。
只这样一个走神,争抢激烈的人中有月杖脱手而出,恰恰打在思夏的马身上,马儿骤然吃力,似是受了惊,狂躁地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