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引得苏锦沣动怒，吼道：“欢颜居于本王房中，你好大胆子，敢趁本王不在翻动本王柜奁？”
暮儿扑通跪倒在地：“奴婢没有，近段时间雪多天阴，房间潮湿，赶上今日阳光甚好，莫管家说洒扫房间晾晒被褥，人手不够了才让奴婢去欢颜姑娘房里帮忙，晾晒完被褥，奴婢在门外捡到这两张不知何为的票据，虽是在姑娘房外，但想来定不是姑娘所有。”
“王爷息怒。”赵欣忙上前劝阻：“今日确实是将各房的被褥都晾晒了一天，王府所有侍女都去帮忙了，王妃说被褥头前刚晾晒过，就让紫婵带着暮儿、宁轩、浅雪去帮忙晾晒其他屋的。”
苏锦沣将信将疑：“这张票据的事情不要同他人说起了，你下去吧。”
“是。”暮儿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声，背过身，脸上却是嘴角一钩。
暮儿将门掩上，苏锦沣拿起那张票据反正的又看了一遍，没有看懂也没有印象见过此物。“这是什么？”他问赵欣。
“镖局的保票。”赵欣行走江湖多年对此物甚是熟悉。
“欢颜，当票、保票？”苏锦沣又把它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遍，想起过年时欢颜说的，她不缺银子，原来不是不缺，而是拿了首饰去当了。“这写的什么意思？保的什么，送到哪里？”
赵欣指着保票中间位置，道：“这都是镖局的密文，外人是不知道的。”
“能看出来是哪家镖局吗？”苏锦沣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纸，密密麻麻的乱符与图案。
赵欣道：“这是密镖的保票，每个镖局的图腾是不同的，对着去查能查出来是哪家，不过……”
苏锦沣听他犹豫，抬头看他，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凡使用这种密文保票的镖，镖局保镖都是与客家严格保密的，不然也就不会印刷这样的保票了。外人去查问，怕是镖头也不会说的。”赵欣实事求是说道。
苏锦沣疑惑了，欢颜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拿起这张单据，递给赵欣，“你的意思是只有不想人知道内容的镖才用这种形式？”
赵欣接过来，又反复看了一遍，道：“差不多，但要查其实也不太难，小镖局没有足够的实力断然是不敢接密镖的，密镖要么是财物重大不想为人所知，要么是隐秘物件，保费比一般镖也高出不少。据我所知，京城有五六家镖局，承接密镖的不过半数。但越大的镖局信誉越高怕是会绝对的守口如瓶。”
“你在官籍有官职，如查不出就以官府的名义去查。”苏锦沣抚了一下这张保票。
“我试试看吧，尽量查出来。”
苏锦沣想起御医的话，想起玲珑的温顺服从，想起今日泡汤泉时欢颜伤感的问题，这一丝一缕的线索编织成一张网，将他的心越收越紧。蒋蔓漓拿着冉青浙的画像给欢颜看，她也没有过这等感伤，入府之时她已然知道自己是复刻品，填补他心上的空缺，如今是她爱上他难以自拔，不愿再做替代品，还是……
他眼神中如流星一般闪过一行希冀，纵然纠结，也不愿意再拖了。他一把将保票拍在桌上，道：“必须查明白。”说罢，他看看尹天然，“你去红袖阁，查查欢颜的来历。”
“王爷，这年还未过完，怕查起来有困难。”赵欣面露难色。
苏锦沣盯着保票，叹口气道：“罢了，半年都等得，又何在乎一个月，能查到多少是多少。”说着又想到什么，对赵欣说：“欢颜的头痛这次尤其严重，御医虽是医术超群但不方便为欢颜诊治，你打听一下江湖上的名医，按照城市列张单子给我，名号地址术业专攻都列写清楚。等开春我带她去遍访名医，再一路游览我朝大好河山。”
赵欣应着，“明日我修书医派友人，请他们予以推荐，除了医馆大夫很多门派也是以医术见长，我一并列写出来。”
苏锦沣疲惫的倚在椅背上，摆摆手，“你们先去忙吧，今日这保票当票之事对府中人都要保密，尤其是诺依，还有紫婵，紫婵近日与欢颜走得近，莫要走漏风声被欢颜知道。”
二人应了“是”便退出门去。只剩苏锦沣一人，他摸索着桌上这两份票据，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