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放下水壶,倒进和了冷水的桶里,对她说:“洗澡的话,去板房,我来守门。”
路迢迢看一眼水桶,点点头。
有水洗澡,已是不易。她不能得寸进尺。
陆远找了张板凳,坐到板房门口,翻看调研报告。
统筹小心跑来,叫住陆远:“陆哥。”
“嗯?”
陆远翻开一页新的报告,余光看过来。
“明天我们要去一趟霍尔果斯,联系后面的拍摄对象。”
陆远点头说好。
过一会,又看过来,叫住统筹:“等一等。”
“是去霍尔果斯?”
统筹点一点头。
“中间会经过可克达拉?”
统筹在脑海里想了想:“是要经过,顺路。”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早七点。”
与北京时间差两个小时,有够早的。
“出发的时候,来叫我。”
-
洗澡的房间,是陆远住处。角落做了简易的排水设施,是他亲手改造。
路迢迢环视一转,房间极其干净,被子叠成豆腐块,洗漱盆摆在床下,盆沿搭一条毛巾,鞋子整齐码在另一边。
靠墙一张书桌,桌面光洁,一尘不染。
衣物都装在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
其余的,再没有了。
她洗完澡,手扶墙,艰难站起。
穿好衣服,又看一眼整洁的房间,伏下身子,慢慢擦拭地上的水渍。
陆远在外,敲门三下,问她:“洗好了吗?”
“怎么了?”路迢迢抬头,不由加快手下动作。
“我拿一下资料。”他低声说。
瞧着地上的水渍已被擦拭干净,她开口说:“你进来吧,门没锁。”
陆远讶然,按下门把,咔嗒一声打开。
屋内一股皂香,路迢迢穿戴整齐,头发还在滴水。
“怎么不锁门?”陆远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叠资料。
路迢迢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你信得过。
“为什么不说话?”他拿着资料,看过来。
“我在想......今晚住哪。”路迢迢说。
陆远指着角落的床:“你睡那里。”
“那你呢?”
“打地铺。”他指了指地上。
她稳住心神,放平声气说了句“好”。
陆远看了看她,移开目光,补充道:“这里面都是男人,你又有男朋友,除了我这儿,别的房间,都不能放心。”
她抬眼回望:“可是......”
陆远打断她的话,笑了笑:“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自觉,比起别的人,要可靠那么一点。”
他不明白,她其实,求之不得。
-
路迢迢早早上了床,裹在被褥里,辗转不能眠。
床铺一股桑树叶香。入睡前,陆远为她换过床单。
一直到门口出现响动,陆远走进房间,蹑手打上地铺,背对着她躺下。
入夜有星光,经由白雪反射,落到屋里。
勾勒出他身形。
路迢迢轻轻翻了个身。
陆远突然说话,略微带了点鼻音:“睡不着?”
“嗯。”
他说:“和我聊会天吧,聊着聊着,或许就睡着了。”
她开口:“你知道,路迢迢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我出生那年,有首歌叫《走四方》,我爸看见里面有句歌词,路迢迢水长长。他觉得好,我就叫了这个名。”
他低低嗯了一声。
“所以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她语气含笑。
他又嗯声。
“陆远,”她叫着他名字,“这七年,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
她又问:“最近有在听歌吗?”
他难得默了默,回她:“有,听了很多王家卫电影出现过的歌。”
“啊,你有在看他的电影?”
“很喜欢有故事的音乐,能够帮我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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