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人也用板砖狠狠地砸了他的头……
忽然,赵十安不知从哪里找了柄木拖把,拖把头肮脏不堪沾满水滴。她用力甩动把这群人从卢野身边扫开,摆出保护的姿势。
有人不害怕脏,掂起砸卢野的砖朝她走过来,扬手就要扣上!
千钧一发之际,赵十安被一个人稳稳地拥进怀里,额头抵在那人胸口上,火热滚烫的温度,还有鲜血甜腻腥重的气息。
沉闷的声音响起,少年用并不宽阔的后背挡住了,震撼传到女孩耳朵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也许是那帮人打累了,也许是被卢野半红的T恤吓着了,骂骂咧咧地放了他们一马。
临走的时候,每个人朝着卢野略微有些跛的右腿踹了一脚,彰显自己是胜者的姿态。
凌晨的深夜,到处都是冷清的,只有路边这两个人的眼睛里灯火辉煌。
她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在沉静中主动说出第一句话:“俺叫赵十安……”
卢野看着已经被打散的石膏残片,抬手一挥,扔掉了挂在脖子上的绑带。
“我叫卢野。”
夜很静,赵十安的耳朵里只能听到这四个字,也永远得记住了这四个字。
被人保护的感觉……
被卢野保护的感觉……
第一次让她感到这个世界不孤单……
*
出租屋里……
大东今天破天荒地回来很早,只穿着内裤躺在床上,身边睡着另一个也是只穿内裤的女人。
屋子里闷热,再加上刚刚激烈地运动过,身上没有遮盖任何东西,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
卢野和赵十安开门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不动了,反而是当事人一脸无所谓,扯了扯毛巾被把身边的女人搭住。
“呦,怪不得要给张颖银行卡呢,感情换了个更嫩的啊!不错不错,是比张颖模样好……”大东一副老江湖的口气。
“闭嘴!”卢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赵十安的身份,只好岔开话题:“去刘叔那儿借点碘伏和纱布,脑袋上又挨了几下。”
“艹,你不上班怎么还受伤啊?这他妈是一身血?老子还以为你穿的潮牌呢!”大东急忙套上裤子,□□着上身跑去敲刘叔的门。
床上的女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见怪不怪,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连招呼也没打算打,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卢野其实不需要解释什么,但他还是小声对赵十安说了句:“那个男的是我朋友,这应该是他对象。”
赵十安笑笑不做回答,实际上是不明白“对象”这个词的含义。
对于伤口的清洗包扎这种事,大东和卢野的手法已经和诊所那个医生差不了多少。常年受伤的人,自愈能力和学习能力总是比普通人强一些。
板砖打得并不是很重,只不过正好打在上次被酒瓶砸伤的地方,伤口裂开,血流得多一些。但是腿上挨的那几脚就严重了,卢野坐在床上,连扶着墙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到。
“明个儿去医院看看吧,这腿我看挺严重的。”大东皱着眉头说。
“不去了。”
“是不是钱不够,上次看胳膊剩了多少?我艹,你石膏呢?”大东这才反应过来卢野的胳膊上空空如也,厚重的石膏没了踪影。
“刚才打碎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那玩意得带三四个月呢,这才几天啊……”喋喋不休是大东为数不多的缺点。
卢野没有回应,反而令赵十安心里更加愧疚,虽然不能全部理解他们的对话,但是“腿伤得重”和“手上的石膏不应该掉”她听懂了。
在她看来,前者是自行车撞到惹的祸,后者是为了救自己负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