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定了定神,道:“谢阿姐,你既然是她的师妹,可知道她的底细?可是与长安的什么人……”
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谢盈脉一听就立刻摇头:“陈珞珈是岭南人氏,父母本都是渔民,出海时遇见风‘浪’身死,留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为族人所欺凌,家产也不得保全,亏得师父路过,助她安葬了父母,又怜她孤苦,收了她为徒,师父一直在南面……在坠湖之前,她到过最北的大约也就是秣陵了,而且她若与长安的贵人有关,当初被雍城侯世子追缉时就该亮出这层关系脱身,而不是去拖我下水,毕竟她去寻我时本来也只是为了不甘心,根本没有指望我可以帮他们的。”
卓昭节沉‘吟’不语,半晌,道:“升道坊是吗?就是延兴‘门’旁的那个坊……我回去告诉母亲,使人去查一查!”
谢盈脉提醒道:“假如是她的话,很有可能还会对你不利,这几日你最好都在侯府,若一定要出‘门’,多带些人……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要引你到僻静处,或者打发你身边的人走,不要理会!”
卓昭节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她是切身落到陈珞珈手里过的,虽然陈珞珈要拿她当人质,没有怎么伤害她,但小亏小苦头不断,也足够一向娇生惯养的小七娘受的,对陈珞珈,卓昭节实在是畏之如虎,不能不慎重!
谢盈脉心系着伍氏和屈谈,论起来陈珞珈因妒生恨最想对付的就是她这个师妹了,假如陈珞珈当真没死的话,她的表姐和表姐夫可比卓昭节危险得多,谢盈脉先追上来告诉卓昭节自己所目睹一事,已经是对卓昭节极为关心。
当下说完了事情,她又匆匆告辞,回昌乐坊去戒备了。
如此回到侯府,照例与沈氏那儿应付过了,回到四房,游氏已经在等着,先行一步、进府的赫氏正陪着她说笑,卓昭节进去时,恰好听到赫氏道:“……还要等七娘一起的,不想七娘却执意要咱们先回来,道是收拾那儿无须咱们帮忙,快点回来休憩是正经,这么着,她这样体贴……”
听使‘女’禀告说七娘回来了,赫氏遂住了口,笑着转过头,“今儿可是劳累七娘了。”
“嫂子哪里的话?”卓昭节虽然这会被陈珞珈未死、还大摇大摆出现在长安的事情‘弄’得手足无措,但也知道若此刻神‘色’不豫,恐怕赫氏会误会,在路上就敛了愁‘色’,如今就微微一笑,“说起来今儿许多变故可多亏了嫂子照拂,不然我还应付不过去呢!”
赫氏笑着道:“七娘这话说的可就太谦逊了,今儿的事情可都是你忙前忙后,咱们啊只不过是略搭一把手罢了,要说时大娘子与淳于六娘子,那是例外的事儿,谁都没想到这两位固然从前不和睦,竟然能够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动起了手,就是郎君们也鲜少有几个如此不管不顾的,这样的意外,换作了旁人在那里也要发愁的,再说就是这件事情,七娘处置的不也是很好吗?”
游氏显然刚才也听说了此事,就嗔卓昭节:“还是太孟‘浪’!这样两位娘子动手,你往前凑个什么?赌她们会顾忌你?纵然如此,这还有个收不住手的时候呢?你那身子骨儿娇滴滴的,哪里禁得住她们误伤?这样冤枉不冤枉啊?”
卓昭节笑道:“也没什么事……古姐姐拉住了我,我也是头次见着这样的,就急了。”
“满长安都知道时大娘子与淳于六娘子不和,你今儿就不该把她们都请来。”游氏指点道,“就算要请,也不该叫她们知道另外一个也得了帖子,最好把赴宴的辰光写岔开,让她们一先一后到,席位也布置遥远,身边各自安排上老成持重、又压得住她们的人坐席,如此才能无事,你也是见过她们不和的,可这一回安排上就没考虑到,下回须得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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