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个雷。”
“......”
路迢迢面不改色心不跳,改口道:“是没有电了。”
他笑了笑,从车里摸出一只手机,递给路迢迢:“闲置的,你先用着。”
-
和麦依木打完电话,路迢迢坐回车上:“我们这是去哪?”
陆远启动车:“新源县,哈萨克族的冬季牧场。”
这么远?
“原想送你一程,谁知道,你睡着了。”
路迢迢有些难为情。
“来得及,今晚就送你回去。”
“有些远,两百多公里。”她说。
陆远笑:“也还行,开车三小时就到。”
她抬眼看他:“在可克达拉。”
可克达拉?
陆远查了查路况:“去那边的路被雪封住了,要回去,至少得明天。这样看,可能来不及。”
他很抱歉。
“那就不回去。”她脱口而出。
陆远望她一眼。
路迢迢低下头,怕被他瞧出,她隐隐的期待。
“在可克达拉做什么?旅游?”
她笑:“做支教,教小朋友语文。偶尔,也教教数学。”
这还真看不出来。
-
牧马人驶上小道,一路颠簸。
陆远在一棵杏树前停下,牵扶她下车,拿上器材,示意她跟上。
“要步行一段,好在路还行,不用骑马。”
见她气喘,陆远停住:“可以吗?不行的话,待会......”
他想说“背你过去”,转念又想起她说,谈了恋爱。
有男朋友。
不合适。
“待会借牧民一匹马,载你过来。”
路迢迢摇头,快步上前,跟在他后面。
像在向他证明,没问题,自己可以。
两条腿钻心的疼,她微微睁大眼睛,舒展开眉头,冲陆远一笑。
“这么多器材,就你一个人搬?”
路迢迢看着他身上,两台摄影机,一个脚架,一个滑轨。
一点不费劲,轻松得像携了四根羽毛。
陆远说:“驻地的器材冻坏了,这是去伊宁重新租的。雪天开车,他们没什么经验,我就亲自去。”
路迢迢噢了一声。
“没看天气预报?怎么敢一个人出来。”他问话。
“看了的。”她小声说,没什么底气。
陆远轻笑:“胆子倒不小。”
他的声音于路迢迢心间徘徊,猫抓似的,砰砰直跳。
“什么时候开始拍纪录片的?”她问。
陆远沉吟,忽而道:“半年前吧,那会刚退伍。”
她双眼一亮:“这么厉害?”
刚退伍,就能做这么专业的工作。
陆远似是猜到她的想法,笑了笑说:“也不是太专业,只是服役时,常写些文章。当摄影师是不行了,做导演,写解说词,倒还将就。”
“可是......”她呼一口气。
“为什么要退伍?”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陆远的脚步似乎慢了一秒。随即,又恢复正常。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
“到了年纪,就退伍。”
-
雪地实在太软,深一脚浅一脚,路迢迢找不到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
她条件反射般,双手紧护住头。
陆远立马放下器材,到她跟前蹲下,手无意触到腿与假肢的连接处,触电一样,路迢迢双腿瑟缩。
他面色一凛。
幸而离车不远,陆远快步回去,拿来一条毯子,覆在后背。
他拉住路迢迢手腕,自肩头绕过,隔着毯子,将她背在背上。
两手各提一台摄影机,勾起滑轨和脚架,用肘弯紧紧夹住。臂肘托起路迢迢大腿,往驻地方向走去。
这是第三次。
她对他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