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耽误半学期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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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寒假,路迢迢拖着行李,坐车去布尔津县禾木乡。
乌恩的爸爸在禾木新村等她,下了车,行李被乌恩爸爸接过去。
会说一点不太标准的汉语。
“真是谢谢路老师,我们家乌恩太调皮啦。”
路迢迢摆手:“怎么会。”
给孩子们传授知识,千山万水都不能阻。
乌恩一家住在新村,图瓦人特有的尖顶木屋,圆木搭建。即使冬天雪厚,也能顺势滑下,不会压垮屋顶。
路迢迢暂时和乌恩的姐姐住一起,乌恩姐姐交了男朋友,等到冬天过去,春天来临时,就要结婚。
爸爸带着路迢迢进屋,屋内挂着成吉思汗画像和十世□□,乌恩躺在炕上,腿已经快要好了。见到路迢迢进来,又喜又惊又哭丧。
他最喜欢路老师,可他也实在不喜欢上学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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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恩扭着屁股。
路迢迢佯装生气:“乌恩,认真听课。”
“老师,”乌恩叫她,“我想出去玩。”
路迢迢看一眼窗外,外面世界积满白雪,禾木的图瓦小孩从屋顶跳进雪地,像滚了糖霜的团子。
她转过头,对乌恩说:“不行,上完课再出去。”
他低下头,又过一会,抬头看她。
“老师......”
“又怎么了?”路迢迢搁下笔,与他对视。
“我们禾木来了一群叔叔,拍电影的,乌恩想找他们玩。”
路迢迢动作一顿。
“你把课堂作业做完,老师带你去。”
摄制组驻扎在禾木下村,自新村沿干道向西,就能到这。
请来的厨师喜欢蒜蓉,饭菜全是蒜的味道。刚吃过午饭,陆远走出房间,蹲在门口刷牙。
天际晴日高挂,无意抬头,看见路迢迢牵着乌恩,站在雪地里。
女孩鼻子脸颊冻得通红,眼尾微微上扬,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松松扎着一根殷红色细发圈。
“陆远!”她向他招手。
啊。
乌恩张大了眼睛,望向路迢迢。
原来老师认识他们。
陆远吐掉漱口水,小步跑到路迢迢跟前:“你怎么在这?”
路迢迢捏了捏乌恩的手:“来给这小家伙补课。”
“吃饭了没?”
路迢迢抿唇:“还没。”
乌恩再一次瞪大了眼睛,明明在他家吃过了。
“老师,你没吃饱吗?”
路迢迢鼓起腮帮,低头冲他挤眉弄眼:“不许乱讲。”
“正好,里头还在吃饭,不介意,跟我们一起?”
怎么会介意。
路迢迢示意乌恩跟上,又看看陆远,吃吃地笑,指了指嘴角,对他说:“你这里......擦一擦。”
陆远手背挨上嘴角,触到白色牙膏沫。
乌恩恶作剧地看他们一眼。
噢。
他知道了。
路老师和乌恩的姐姐一样,春心萌动。
要嫁人啦,要嫁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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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热闹的饭厅忽然静默一瞬。
桌椅摩擦地面,嘎吱作响。
“啊!是迢迢!”
“迢迢吃饭没?”
“快过来坐,快过来坐。”
“迢迢吃得惯蒜蓉吗,叫师傅重新给煮碗面吧!”
“嘿,这还有个小家伙!”
陆远跟在后面,听他们迢迢长迢迢短的叫,眼皮直抽抽。
田盖世跑去买了一大口袋饮料,递给众人。自他把素材弄丢后,常买些吃食犒劳大家,说到底,是他的不对,掏钱补偿是应该的。
饮料上印着代言人照片,有人笑说:“就这些流量明星,别的我不了解,但这个孩子,我觉得还挺好。”
陆远接到饮料看了看,照片上的人,他不认识。
名字,倒不大像明星——梁振宜。
“老田,怎么老买这个?这牌子还挺贵。我记得上回你买了别的,好像也是这孩子代言的。诶老田,难不成,你还追星哪?”
路迢迢正喝水,听了这话,呛了一口。
陆远看她一眼。
“哪有!”田盖世否认,“我老婆喜欢他,跟着看了几部综艺,就......感觉这孩子还不错,少年成名,也挺懂事。”
怎么都孩子孩子的叫。
“多大了?”陆远出声。
“十八岁,刚成年。”路迢迢抢答。
“迢迢也喜欢他?”有人问。
“啊,是。很喜欢。”路迢迢忍不住笑。
“看,看,迢迢脸红了。”
陆远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很快又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