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奇没有见过这种渡河工具,心生好奇,也有怀疑,正在犹豫时,宋修老人朝艄公一挥手:“这儿有两个半客人!” 艄公看了一眼宋修老人,发现了他头上缠裹着布条儿,就劝说道:“老人家,咱劝你还是坐船吧,咱这筏子,你不怕晕哪!”
老人呵呵一笑:“没事儿的,老朽坐筏子,又不是头一回!”说着,便招呼赵国奇抱孩子过来,在艄公的搀扶下,上了船。赵国奇踏上羊皮筏子的那一刻,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把小圣有扔进黄河里,顿时脸色一变。
“哈哈……”艄公咧开大嘴大笑起来:“小伙子,你今儿要是把孩子扔了,我可不包赔哦!——还有谁?再上来两个!”等又上来两个人后,艄公将脸转向黄河,大喊一声:“行喽——”,这筏子便慢慢离开了岸。
俗话说“水面无风三尺浪”,筏子刚开始移动时,还算平稳,等离岸七八丈后,黄色的水浪开始鼓荡起来,国奇心里暗暗紧张,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再看宋修老人,却泰然自若,眼望着对岸,身体顺应着波涛的起伏。过了一会儿,适应了这种起伏,赵国奇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回头望望,岸上的人渐渐远了,他心中暗想着这一过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父母祖先坟墓尚在安铺,清明时节想再祭奠,不知何年何月……
羊皮筏子一边前进,一边随水而下,本来就很宽的河面,又加上皮筏子走了斜线,等上岸时,已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好在有宋修老人的淡定,这才使得国奇抱着孩子不至于抓狂。终于上了岸,国奇长长地出了口气。
此时正值秋日,二人只见黄河上下一片苍茫,蒹葭成片,白鸟出没,时起时落,也来了兴致,沿着河岸走走停停,指指看看,不觉早过正午。二人吃过干粮,国奇又将馒头嚼了,喂了怀里的小圣有,这才准备继续赶路,再晚一些,怕入不了陕州城了。
即将告别黄河,此去不知何日再见。宋修心内有不舍,就回头望望黄河,神情稍显黯然;忽而想起了自己认国奇为义子的事,顺带还有了孙儿,便觉身后之事将有着落,于是瘦削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慢捻髭须,高声吟道:
一世颠沛半死生,半身已在尘土中。黄河悠悠东方去,未必他日不乘风。
正说话间,一阵凉风从宽阔的河面掠过,直扑面颊。赵国奇不由得脱口而出:“好凉风!——这风来得正好!义父做得好诗!不如我再给义父这诗取个名字,就叫‘渡河吟’怎样?”
“好一个‘渡河吟’!二位,哟,三位哦!诸位莫不是刚从河北渡来?”一个年轻后生的声音传来。
赵国奇抱着圣有抬头看时,却见一个精壮后生,国字脸膛,身形魁伟,眉目分明,一手提一条四五斤重的黄河鲤鱼,一手握着钓竿,正向自己走过来。
“正是从对岸渡河而来,不想打扰到兄弟钓鱼,实在抱歉!”国奇忙上前拱手施礼。由于手中抱着小儿,拱手不便,仅低头欠身以表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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