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听了说:我得穿上那双新皮鞋吧?
沈建功媳妇拿着擀面棍扬起来说:找我敲你呢?
六嫂也笑着说:你穿上新皮鞋干嘛?
沈建功媳妇和六哥走了,家里一通紧忙,白葆春老婆不住嘴的嘱咐小穗儿。
六哥拉着沈建功媳妇到了车站,老远就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分头带着眼镜,灰色短款的呢子大衣,大衣的领子口处还露出方格子的围脖,黑色的西裤,脚底下蹬着锃亮的皮鞋,那人一边在马路两边来回寻觅一边看表。
六哥指着那人问沈建功媳妇:嫂子,那个人是不是呢?
沈建功媳妇定眼一看说:是他。
六哥把车停在路边,沈建功媳妇下了车,看到六哥并没下来说:你坐在里面干嘛?
六哥说:司机下去干嘛?
沈建功媳妇揪着六哥的耳朵说:你成心是不是?
六哥跟着沈建功媳妇走到男人跟前,沈建功媳妇介绍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岳超,这是我弟弟小六子。
岳超用手扶了一下眼睛笑了笑说:幸会,你弟弟长了这么个大块头?
三个人重新上了车,六哥仔细的在后视镜里看了看岳超,心里盘算着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沈建功媳妇和岳超聊着天,看来两人相识非止一日。男人的普通话里有着浓重的苏杭口音。
到了家,一家子迎了出来让进屋里,六嫂沏了茶,小穗儿真不含糊,叫了一声叔叔再也不说话了。
白葆春老婆张罗着给岳超倒茶,沈建功媳妇说:这是我妈。
岳超笑着说:我听你说过。
岳超指着小穗儿问:这个一定是你女儿了?
沈建功媳妇点了点头,岳超掏出十块钱来递给小穗儿说:这是你的压岁钱。
小穗儿不接用眼睛看着六嫂,六嫂点了点头她才接了过来。
沈建功媳妇又说:这是我妹妹。
岳超又朝六嫂点了点头。
白葆春老婆说:岳先生在哪高就呢?
这句老掉牙的客套话把岳超问了一愣,加上白葆春老婆纯粹的北京口音,一时没回答上来,沈建功媳妇说:他在丝绸研究所。
岳超这才明白白葆春老婆的话笑了笑说: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白葆春老婆也客气的说:让您惦记着,我还行。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白葆春老婆说:岳先生一定是饿了,摆桌子吃饭吧。
肉鱼早就弄熟了,只是炒菜的功夫,六嫂在厨房里炒菜,沈建功媳妇来回的端着,一瞬间饭菜就上了桌。
白葆春老婆悄悄的对六哥说:上西屋柜子里把你师傅存的那瓶汾酒拿来。
六哥去了拿来了酒说:岳大哥能喝一口吗?
岳超说:少喝一点可以的。
大家落了坐,小穗儿死活不上桌,自己躲到西屋里去。六哥给大家倒了酒,六哥不断的劝酒,白葆春老婆一个劲的布菜,没一会,岳超喝了个大红脸。
白葆春老婆说:我闺女老实,在外边还要仰仗您多照顾她,离着家远,我们也是惦记着。
岳超满脸通红的说:她蛮能干的,否则,那么大个公司怎么当老总?老人家,你的女儿很不错的。
沈建功媳妇叫岳超夸了个大红脸,六哥笑着说:对,我今天敬老总一杯!
六嫂听了在桌子底下踹了六哥一脚,担心他喝了酒瞎说。
沈建功媳妇连忙阻拦说:小六子,你有点正经的,我不会喝酒你不知道?
六哥果然有了几分酒说:哎,这不对呀,你在外边没有应酬?吃喝玩儿乐当头的都得会呀?
沈建功媳妇站起身来说:我去煮饺子,你们慢慢的吃。
六嫂也站起来说:嫂子,你在这陪着客人,我去煮。
沈建功媳妇说:咱俩一块去,让他们吃。
两个人来到厨房,沈建功媳妇迫不及待的问: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六嫂说:看着挺斯文的。
沈建功媳妇说:我们也是通过业务认识的。
六嫂问:他结过婚吗?
沈建功媳妇说:结过,他媳妇跑日本去了,再不回来。
六嫂听了问:有小孩儿吗?
沈建功媳妇说:有个男孩儿,他妈给他带着。
沈建功媳妇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问:白玲,你觉得妈对他会是什么印象?
六嫂说:这你得自己问,我看不出来。
沈建功媳妇想起了小穗儿又说:小穗儿这孩子是个发愁的事,怎么就怎么拗呢?
六嫂说:小穗儿你甭管,。
沈建功媳妇听了有些难过说:我自己也拿不准,反正我是什么也没答应他,白玲,你说我走这一步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