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龙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其他人也很兴奋,开始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吃,炖了一晚上的肉,入嘴即化,吃得满嘴流油。肚子打了一点底,大家就开始喝酒,喝的酒下了肚,顿时使人兴奋起来,黄永生和陈秀川,行起了酒令,他们大声叫着:哥俩好哇,五魁首啊,八匹马呀,六六顺哪…只有龙生和腊梅去凑热闹,他们感到新奇。老何和老赵不行酒令,他们还是按过去的习惯,只闷着头吃,吃了肉、再喝一口酒。
和师父住在一起,跟着她吃素,还要处处小心。就是永秋煮鸡蛋,熬瘦肉粥,也是在老何这边儿做。只有进城吃米粉,才能見到油星子。今天无拘无束,不管吃相难看不难看,也要大嘴大嘴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老赵看在眼里,心里直笑他们,山上是苦了一点,也不至于这样。老何肚里垫了点东西,吃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才和老赵聊起来,老黄和小陈行酒令很热闹,他们大声地说的话,嬉笑着。龙生还在那里肋威,他大声地喊:该你喝了老何只好放大了声音,要不然老赵听不清楚,他说:我想好了,马路一通,我们就去搞个车子,马是现成的。把这里的土特产拉出去,把百货盐巴拉回来,还是很能赚的。我们倒是什么车都见过,这里的木匠,没见过车,不知能不能做出去来呢,跑运输,只是人苦一些,年轻时不做点事儿,老了,想做也做不了了。
这顿饭大家吃得高兴,解了馋,吃肉喝酒,闹腾了一个时辰,才酒足饭饱。吃完了饭,老何对老赵说:去看看我那围墙吧临走、老何还拿了一瓶酒。两人没走多远,永秋和腊梅也跟了上来。永秋埋怨道:你们要走也要打个招呼吧,怎么悄悄走了,你们是不是去看围墙里的地呀?老何拿出烟来,给了老赵一根,他转过身来说:你们想看,就跟着吧!黄校长、陈老师、和龙生见他们走了,也跟了上来。好容易饱餐一顿,酒足饭饱后,要消消食,也要学城里人那样游山玩水呢。
快到小河边时,老何和老赵找块石头坐下,他们不走了。黄校长赶上前来,对老何说:怎么,喝多了,要不叫龙生和小陈来搀着你们走,还有里把地呢?老何摆摆手,对龙生说:你去找妙常师父,要点香纸烛来,哦,不在家,你就到她屋里找找,快去快回。老黄问:是不是给夏团长烧纸呀。老何点点头。永秋不明就里,她就问黄校长:哥,什么事儿啊?怎么不跟我们讲讲?黄校长叹了口气: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龙生拿来了香纸烛,老何在旁边的荒坟堆前,点了香和烛,烧了纸钱。他把酒瓶的塞子拔掉,围着坟堆倒酒,他说:老夏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老赵也用衣襟擦眼泪,老何继续说:老夏,我们今天来看你来了,你走时,连件干净的衣服都没有,我们对不起你。说着,他已泣不成声。
老黄叫众人先走,哎他叹了口气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已经快两年了,就让他好好在这里安息吧。他把老何扶起来,老何去把坟上的几颗蒿草拔了,他说:哪天我带锹来,在坟上再加点土。老黄说:趁着修庙,又有石头,又有石灰,把坟做好点,再请师傅打一个墓碑。
在路上,永秋问老赵:这个夏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怎么何大哥这么伤心呀?老赵心情沉重地说:说起来话长了,夏副团长是汉川人,黄包车夫,民国十五年九月,北阀军打到汉口,当时革命搞得轰轰烈烈,我们三人相识于工人夜校,当时老何在中山大学读书,晚上到汉口教工人夜校。永秋问:中山大学,不是在广州吗?老赵说:因为辛亥革命起事于武昌,当时取名叫,国立武昌中山大学,我们离开武汉后,才改名为国立武汉大学,他开办于前朝,几易其名,民国十六年,我和老夏都在工人夜校学习识字,老何是夜校老师,他在夜校里,发动群众,宣传革命道理,当时蒋介石和汪精卫不和,到秋天两人又好了。汪精卫也学蒋介石,背叛了革命,屠杀共产党和革命群众,他们杀入如麻,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当时武汉三镇都血流成河了。老何是共产党,我们是革命群众,在汉口呆不住了,就逃了出来,到了民国十八年,才找到红军,参加了革命的队伍。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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