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忽然打电话过来说,“你不是隔离在家嘛,去考公务员啊。”我不需要这种家人以为的为我好,强加给的善意,令人浑身难受。
小区楼下一穿蓝衣服的女子说,“你哪个小区的?谁在出来就封锁楼栋大门。”我……出门透透气,走了没有几步,遇到这人。她不也是出来倒垃圾吗?有何理由败坏别人的心情?封锁楼栋就早些封锁,没有看到门口坐了一堆乘凉的大爷大妈,堵得大门都出不去了,她怎么不去管管那些人的闲事,竟是在这里挑着软柿子下手,不得不叫人觉得可恶、可厌、可恨!
管得住就管,管不住就应该一概而论,而不是带个红袖标就能下楼溜达,对于顽固份子她视而不见,对于一天从未下楼单是这会儿下楼不到一分钟的人她再三干预。我当时只想说,“我的健康与否我能自己决定。”什么制度的阐释,到她们这里来,全是变态地不平等地限制自由,令人不得不生了反抗之心。
单是因为只能独自呆在房间里,我简直快要疯了。我是能够忍受孤独,但不管怎么说,在孤独的学习过程中,我也拥有一起床就走去图书馆的自由,我也拥有吃完晚饭散散步的自由,我也拥有看完书漫步回宿舍的自由。越是被禁止的东西,人越是想要得到。2020.08.01(晚)
“我们居家隔离,社区安排核酸检测,安排志愿者送生活物资、每天上门收垃圾。夏天蔬菜瓜果都很重,他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跑,真的很感谢他们,他们和医护工作人员一样为疫情付出很多!现在我们除了不能出门一切都很好,静待疫情结束!”
“作为在家隔离了十七天的乌鲁木齐人,我想说说我们现在的生活,门封起来后,靠着志愿者送蔬菜包,看着志愿者帮我们倒垃圾,上门给我们测量体温。工作人员在小区里忙碌,我们在家只能巴巴地看着。这里是老小区没有电梯,他们送东西要爬六楼。真的不忍心。于是决心在家多睡觉少吃饭,节俭度日。疫情结束后,希望能够当面感谢认识这些人,是这些人养活了我们,再道一声谢谢。请他们喝个啤酒,交这些朋友,未来一定会很好的。”
而我的心境完全不同,每一天醒来,我都在疯魔的边缘不断徘徊。
不能出门的我,亲自动手剪掉了自己长达三厘米的头发发尾,抬头看看镜子,发尾变得参差不齐。于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小声道:“没事,它以前也是参差不齐。”
楼道里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而后这声音渐小了,是他们跑远了。可我并不觉得这声音动听。楼上又“叮里哐啷”的,不知哪家人是在做饭、在聊天还是在干些什么,这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只变得无比沉闷,令人头昏耳涨。
好想出门走走啊,看看天空、看看云朵、看看树丛,这样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好很多的。而我在家里,只能透过目测边长为一点五米的装了防护栏的小小正方形窗户,看看外面。在这样严密的铁栅栏之后,我不禁想起了——监狱。
今天是乌市发生疫情以来的第十七天,我对这种关禁闭式的居家隔离产生了恐惧。
我似乎变得懒惰了。我想,我可以早晨六点半出门走走,那会儿人们正在熟睡,也许可以独自跑跑步,但六点半几乎是我写了一夜的文刚刚得以休息,正困顿、正想睡的时间。也许太阳晒得正烈的正午可以出门试试,那会儿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休息了,可北疆夏末的大正午,出门也并不令人愉快。傍晚那会儿最好,那会儿人也最多,带红袖标的人到处都是。我是不愿出门的,我宁愿自己闷在屋里心情郁闷,也不想出了门遇到一个人,就都能有很多道理地过来盘问。我讨厌这种强制要求的语气,像审问一个犯人,我会因此而无法自控地愤怒不已,从而根本不想对他们的问话做出任何一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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