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玲压根儿都不觉得这些能有多不同,“嬷嬷,一个男人敬重女人,要么是女人能干,要么女人的娘家能干,要么是男人懂礼。我还没见过因为会做袜子、里衣而得人敬重的。倒是见过做衣服做得好,全家都靠她养,她夫君一家对她都客气。”
江南富庶,女子也要出门做工,有本事的靠着绣工就能养活一家人。
故而这样的女子,只要夫家脑子没多大问题,再是混球也会敬重妻子一二。也不是说没有瞎眼混球,而是女子自己能赚钱后对上这样的混球有了底气,自然就没那么好欺负。
裴金玲在江南生活多年,俞家尽力培养她,可不是像京城高门大户培养淑女那般只用懂内宅事宜就足够。
如这夫妻之间,内宅妇人喜欢念叨情谊,那些个争宠手段在她这里和街上乞丐讨饭的手段差不多,她又没打算靠夫君的怜爱过日子,那些小道不学也罢。
钱嬷嬷听得叹气,“大姑娘性情简单,可这世道如此,多学些总是没错的。”
有本事的女人当然不用这些小道,可要轻视了这些小道却也会吃亏,毕竟这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男人大多喜欢温柔娴淑那一款,你便是再有本事要落入情爱中便难逃要使这些手段。
“做这些,也并非是让姑娘对着谁服软,其实不过是种手段。既是手段,又何必分大小高低?只要有用就成!姑娘也切莫看低了这样的手段,有多少人靠着这样的小手段从而改变了命运?又有多少人是栽倒在这样不起眼的手段里?”钱嬷嬷反问。
钱嬷嬷也并不是胡说,必然是有例子才能总结出这样的经验来,“如诚郡王府,郡王妃高门出身,是什么样的见识,身边什么样本事的人没有?可就能让一个小丫头夺了宠爱,且拿她无可奈何。难道那丫头有什么神奇本事不成?无非就有些小手段,而这些小手段正和了诚郡王的心意罢了。”
这道理跟做生意的道理也一样,管它卖什么,只要最后能赚银子的就是好买卖。正妻小妾也没什么区别,能得男人宠爱就是赢。
诚郡王府那位得宠的小妾,当初不过一个端茶丫头,就此改变了命运,从奴才变做了主子,也混了个小小的诰命,生下的儿子只要成年则得封将军,运气好未必当不了郡王世子,其中好处不用多说。
要裴金玲立志嫁个好人家这些倒也的确有用。女人要只限于内宅,除了争宠约莫也没别的用了。
可惜她志不在此,这些小道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没打算去防范。她要是诚郡王妃,诚郡王敢对她不敬,她必然得送他去死一死,还管什么小妾?
天下女人何其多,蠢货才会没完没了的防着女人靠近自个儿男人。天天跟女人斗心眼还不如一招制敌,一绝永患。
这个,当然也不能跟钱嬷嬷说的。裴金玲一副受教的表情听着钱嬷嬷念叨,顺带听了一耳朵京城各家的八卦。